不过,楚未想,他在今后,必然要把柳箬带回家去,到时候家里一查柳箬的身份,就会知道,她的父亲死于畏罪自杀,而且还和当年的建华集团走私案有关。
他想要瞒住自己在调查当年建华集团案件的事,以及柳箬和当年建华集团走私案有什么联系,也是瞒不住的,还不如现在和大哥说起。
楚未说道:“我现在的女朋友,她家里和当年的建华集团走私案有些关系。不知道大哥你对当年建华集团的事情,知道多少?”
楚骞比楚未要大十几岁,当年也和还是魏瞻平的身份的高士程认识,因为他那时候已经二十多岁,刚刚大学毕业,有理想有抱负,还和魏瞻平有些共同话题,楚未记得他和魏瞻平关系算不错,自然会知道更多事。
楚骞语气并无什么起伏,说道:“现在都过了二十年了,已经过了案件的追诉期了。当年的事,我能知道多少。你这样去查当年的事,恐怕会引起不少人警惕,以为这是我们楚家的意思。当年的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这个案子,当年会直接被压下,根本没有见报,你也该知道,即使是当年,有人想查,也没法查,这才让结案了。不管你是想讨好你的那个女朋友,还是受不住她的恳求,但此事就到此为止,你别再找关系去查这件事了。”
楚未皱了眉,说:“其实,我什么都还没查到。而且,我也不想知道,当年到底有多少人借着建华集团得利,最后只是以牺牲了一个部门经理作结,这些都与我无关。要是我是正义的化身,那我可没法好好活了。我没有任何要揭开当年这个案子真相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当年死的那个部门经理柳霁,到底是怎么死的,是畏罪自杀,还是怎么样?就只想知道这一点,给我女朋友有一个答案,就行了。”
楚骞说:“你的女朋友,是那个经理的女儿吗?他记得他有一个女儿。”
楚未并不隐瞒:“对。不瞒你,我和她是初中和高中时期的同学,以前我就很喜欢她。我们之后会结婚,她会成为我们家的人,所以我不想她满脑子去想她父亲的死因,我想让她将这件事作结,以后跟着我好好过日子。”
楚未的这个调查这件事的理由无可厚非,楚骞也不会有任何怀疑,他说:“你要和她结婚,还是先让你妈同意吧。而且,你只是要一个死因,那这事实在简单,我可以找出当年的报告来给你。”
楚未听了楚骞这话,对他妈是否同意他和柳箬结婚这件事,他是没有什么压力的,但是对楚骞轻巧地说,将当年的报告给他,却让他心情沉重起来。
因为这分明表示,楚骞也许与当年的案子有一定关系,他不想当年的事再被任何人想起,而且,他想尽快打发他。
而以柳箬的固执、倔强、执着,和她的聪明劲儿,她一定不会被这个报告轻易地说服。
而楚未和楚骞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只是不想让他对自己产生警惕和怀疑,而他到底是否会因为一份报告收手,当然便是另外的事了。
但柳箬却不会这么想,她靠站在门边墙上,将外面两人所交谈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因她所在的房间,就在客厅的旁边,又因房门正好开在另一边,客厅里的人都无法看到房门的情况,无法知道她打开了房门。
柳箬只听到楚未的这位大哥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一字一句清楚明白,甚至没有掺杂什么感情,这一定是一个性情坚韧且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柳箬故意打开了房门,而且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她又很是焦急而脆弱地叫道:“楚未,楚未……”
楚未还要和楚骞说话,就被柳箬的呼唤声打断了,他看了楚骞一眼,“大哥,不好意思了。”
就赶紧往客房去了,柳箬已经从客房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她黑色的头发垂下来,因为发烧,她出了一身汗,额头上和鬓边都有细细的汗意,让有些头发黏在了面颊边,面颊也因为刚刚起来而泛着一层粉红,眼睛又大又水,唇色嫣红,她看到楚未,就很是委屈地蹙了眉,说:“你去哪里了?”
柳箬平常可从不会说这样可怜委屈的话,要是楚未在对着她的时候多一些理智,恐怕就会发现柳箬此时的异常,但他整颗心都放在柳箬的身体状况上,根本不会去想,柳箬刚才在偷听,此时不是刚醒。
他扶住了柳箬,说:“我就在客厅里,怎么了?头还疼吗?”
柳箬蹙着眉说:“头不疼了,但是我口渴。”
因为楚未说他会和这个女朋友结婚,所以楚骞对这个声音低柔婉转的女人便有了好奇,更何况她还是当年的柳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