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箬要怎么办,她要从高士程嘴里掏出真相来吗?
在他心里,柳箬的聪明劲儿只表现在她的学习能力和学术能力上,在各种阴谋诡计上面,她连门都摸不到。
她怎么可能斗得过高士程。
高士程只要一去查,就知道柳箬是当年涉及建华集团案子的柳霁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防备柳箬,更甚者,对柳箬不利。
楚未对柳箬很是担心,但是他却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自从和柳箬挂了电话,他便坐立难安,但柳箬对于他焦虑的担心,却给予很无情的回击,说他没有权利去管她的事。
楚未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温柔一些,说:“你和高士程在一起,而且这么长时间才回我电话,我难道不能问一问吗?”
柳箬用耳机接上电话,关上了房门,从门厅处换了鞋子,一路开灯走进客厅,她一边收拾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书,一边说道:“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刚才语气那么冲,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楚未焦躁地在窗前走来走去,窗户外面绚烂的万家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映着他紧锁的眉头,他说,“我知道你接近高士程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怀疑高士程是当年建华集团的老总,你的父亲,曾经在建华集团工作。”
柳箬拿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气,将书放下了,人站在客厅大吊灯下面,好半天才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去查我的事的。”
她的语气有些冷,很显然,她对楚未这般窥探她的私隐感到生气,楚未知道她在生气,但他更生气,说:“当初第一次见到高士程,你便不断打听他的事……”
柳箬打断他的话:“但是,就因为这样,你就去查我?”
楚未张口便说:“那你是什么意思,最初对我爱答不理,自从遇到高士程,你就对我殷勤起来了,你敢说,你没有一点利用我的心思吗。你想从我这里知道高士程的消息,甚至,你想利用我接触高士程,你能否认你没有这些企图!”
柳箬知道自己目的不单纯,而且借着别人对自己的感情而做这种事,就更是不对,但是,这个世界这么大,要接近一个和自己完全没有交集的人,除了借助一个中间点外,她还能怎么办,她皱着眉,觉得楚未那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把她戳得遍体鳞伤,而且这还是她应该受的,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对啊,我没有办法否认,我就是那么想的,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也不是一个值得你喜欢的人,你厌恶我就好了,以后不要再理我了,我们分开吧。”
我们分开吧。
柳箬就这么决绝地把这句话简单说出口了,楚未因这话简直一片茫然,他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她到底有把两人之间的感情往心上放过吗,或者她觉得,所谓谈恋爱,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分手是可以随口说出来的?
恼怒,伤心,失望,痛苦,委屈……这些情绪一股脑涌上楚未的心间,他还从没有被这样伤害过。
他以前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他往往觉得,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哪一点做得不好,他对她们很好,为人温柔出手大方,大家合则在一起,不合了就好聚好散,不要互相浪费时间和感情,他一向洒脱,这一次,柳箬比他以前还要洒脱,那“分开”二字,似乎并不需要时间和思考,就随口而出了。
楚未简直不敢相信,被她那话伤得大脑一片空白,有气无力,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和高士程搭上线了,不需要我了,就要和我分开?”
他以为柳箬至少能够解释一两句,只要她说一句,她没有这样想就好,但柳箬却硬邦邦地说:“随你怎么想!”
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这一端的楚未简直像被一盆液氮浇下来,不仅将他冻了个透心凉,更是在他周围发生了噼噼啪啪的爆炸,让他惊慌无措。
楚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一点。
他将把手机扔了,但好歹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随即,他目光四顾,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过了好半天,他才仰着头,强压下眼睛上的酸意。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这个女人从来就是这样无情,让她去高士程那里吃苦头好了。
但是这种想法还没有持续半秒钟,他就咬住了牙,他尚舍不得让柳箬难受,怎么能让高士程伤害她呢。
再说,她根本就是个一潭清水一般的人,有什么想法也是明明白白,别人一看就一目了然,在高士程面前,她不可能讨到一点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