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蕾暗里咬了咬牙,面上却无丝毫怯意,抬头,仰首,将那一大碗酒闭着眼睛喝了下去!张丹枫轻轻叹了口气,也将面前的酒喝干。
尽管心中早有防备,但这样一大碗酒入喉,云蕾还是忍不住秀眉微微皱了一皱,这酒浓烈异常,隐隐还有种南疆边陲特有的麻辣之气,呛得她几乎一口气上不来。两朵红晕瞬间飞上她白皙的脸颊,宛如抹了一层胭脂,说不出的娇美动人。
忘情蛊 (6)
众人都轰然叫好,苗族男子个个好酒,见云蕾三人拼的热闹,他们也忍不住,纷纷自大木桶中舀了一大碗就喝,三人拼酒变成了众人齐饮的场面,倒也颇为壮观。
云蕾这一大碗下肚,只觉头重脚轻,肚腹之中更似有烈火在烧。她却咬牙不肯认输,暗道:“喝酒喝的多便好了不起么?我也未必便输了给你!”
这时早有人又满上了第二碗酒,云蕾不待轩辕水洛说话,便端起来,一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轩辕水洛自也不甘示弱,端起酒来冲着张丹枫一笑:“来,张公子,我们喝!”也喝了下去。
转眼间,三个人又各各喝了六大碗酒。
云蕾喝第三大碗酒时,已是烦恶欲吐,勉强又喝了三碗,只觉五脏六腑似也要翻转,她紧紧闭口,不让腹中的酒水呕出来。头脑中昏昏沉沉,勉强睁开眼睛望出去,却见眼前所有人的脑袋似乎都变成了无数个。轩辕水洛那娇媚的脸庞也似化成了五六个,在她眼前飞舞打转。她伸出手去,想抓却抓不住,不由得咯咯笑道:“你,你到底是谁?怎么长了这么多的脑袋?不要晃,你晃的我眼睛都晕了……”
她一句话尚没有说完,忽然之间天旋地转,咕咚一声,倒了下去。张丹枫似吃了一惊,弯腰想去拉她,不料还未等手上用劲,眼前便是一花,再也站不住,咕咚一声也倒了下去,正倒在云蕾身上。云蕾唔唔了两声:“好,好沉……什么东西压我……”挣扎了两下。张丹枫似是唯恐把她压伤,慌忙跳起,不料立足不稳,身子摇摇摆摆的,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忽觉身上一紧,一个软绵绵的清香身躯已扶住了他。只听轩辕水洛笑道:“张公子,你又喝醉啦。”
张丹枫哈哈笑道:“谁,谁说我,我喝醉了?我,我还能喝……”他的舌头都似大了一圈,却犹自不肯承认喝醉。忽然向前一扑,道:“我,我还要喝!快给我酒!”他的身子猛一趔趄,白忙之中,双手乱抓,一只手忽然按在了轩辕水洛的额头上。轩辕水洛拼尽全力抱扶住他,竟然腾不出手来去推开张丹枫按在她额头的手。忽然只觉头脑中一阵浑然,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张丹枫的手已自她的额头上落下,他俊俏的脸涨的通红,明明是一副醉鬼模样,却偏偏眼睛睁的老大,一副不服输的架势。嘴里乱嚷:“好酒!真是好酒!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再,再喝。”
此时广场上的苗族汉子已醉倒了一半还多。幸好麻益图还比较清醒,他帮着轩辕水洛扶住张丹枫,叹道:“师姐,你这位朋友真是奇才,这般烈酒他自己足足喝了十多斤,如非亲见,我决不相信。”
忘情蛊 (7)
轩辕水洛嫣然一笑,只觉有人夸赞张丹枫,比夸赞她自己还要高兴,笑吟吟地道:“我这朋友是个全才哦,他不但酒量惊人,琴技更是一绝,我的歌声也不是他的对手呢。”
麻益图诧道:“他的琴技还能比得过师姐的歌声?怎么会?我感觉师姐的歌声那是天上才有的仙乐,人间的俗音岂能和师姐的歌声相媲美?”
轩辕水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小猴子,二百年没见,你的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了不少。”
麻益图老脸微微一赫,苦笑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师姐可冤枉死我了。当年你的歌声不知迷倒了多少年轻汉子。就连师父……”说到这里,似乎是不知怎么措辞,住口不说。
轩辕水洛好奇心起,睁大眼睛问道:“师父怎样?小猴子,你说话不要说一半藏一半,忒地不爽快。”
麻益图打了个哈哈,道:“就连师父—也常常夸赞你的歌声美妙的。”
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轩辕水洛心中微微有点失落。但究竟是失落什么,却也说不出来。正在这时,张丹枫忽然叫道:“呀,呀,小笨仙怎么还躺在地上?你,你们不许伤害她,不然,不然我,我便永远不认你们这些朋友!”
轩辕水洛一怔,一时不知他是否清醒,正要看他神情,他却身子一软,把他一身的重量完全压在二人身上,呼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