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舅舅对你……怎么样?”我眼前又浮现出那天严行运动裤上的血迹,那是他小腿上伤口流出的血——被他舅舅打出来的。
“就那样,”严行平淡道,“我是他养大的。”
“他为什么总叫你去喝酒?”
“他做生意,经常应酬,就……也带上我。”
“为什么要叫你去?”我不解,“为了让你以后接手他的生意?还是……还是别的原因?哪怕你第二天有考试,他也一定要让你去么?”
严行沉默几秒,却反问我:“不是为了以后接手他的生意,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上去并不是反问。
我被他问懵了:“我不知道……我就那么一说。”
严行从石桌上捡起一片叶子,捏在指间,折来折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丢掉叶子,说:“一回,其实我也不想去,我舅非让我去,这我也……没办法。”
我只当他是不想接手他舅舅的生意:“以后你不想跟着他做生意?”
“……嗯,”严行点点头,“没意思。”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
这是我和严行第一次聊起关于“以后”的事儿,我忽然发现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是那么稀薄,虽然我们每天有至少12个小时待在一起,可我们不是一起上课,就是一起自习,或者一起在食堂吃饭。我们的身边都是人,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无关的人。在人群中,我们只能像朋友一样相处,保持适当的距离,说适当的话。
完全属于我们的、私密的时间,那么少。
“不知道,”严行说,“当时读这个专业,也是我舅选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