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用上课,大家都很兴奋,并且车费和住宿费学院报销。
买票是以寝室为单位的,所以从北京去杭州的火车上,我、沈致湘和严行,被分在了同一节卧铺车厢,还有另外三个我们班的男生。
我和严行都在上铺,严行上了车就在睡,沈致湘和那三个男生准备打扑克,问我们:“你俩玩吗?”
严行背对着我,声音闷闷的:“不了,我睡会儿。”
我说:“你们玩吧。”
我盯着严行乌黑的后脑勺,移不开目光。我好想和他说说话,随便聊点什么——我们已经太久太久没好好说话了。比如,你租的房子怎么样?你腿上的伤都好全了吧?你是不是感冒了声音这么闷。
然而严行就这么背对着我,从下午上车,一直到深夜。他甚至没吃晚饭。
车厢里的灯关了,只剩下过道的灯还亮着。我听见沈致湘他们几个沉沉的呼吸声。火车行驶在不知什么地方,窗外黑漆漆的,只有铁路沿线的路灯,照亮一小片浓黑的夜。
凌晨一点多,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
严行轻手轻脚爬下床,出去了。我的手脚也不听使唤,跟着爬下床。
我想严行也许去卫生间了,马上就会回来。可他回来了我又要和他说什么呢?不知道。
然而我等了很久,也没见严行回来。
我只好往前走,路过一个蹲着打游戏的男孩,路过一个正在哄孩子的妇女,路过一个神色疲倦的乘务员。
然后我看到了严行。
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他和几个男人站在一起抽烟。那些男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手机,只有严行独自看着窗外,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