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伺候不了,华姨伺候你。”南津也笑。他笑得一向很浅,但很好看。

耿介不错眼地看着他,即使嘴里还在嘟囔:“没良心的小东西。”

但华姨得回去做饭,晚上也不睡在医院里,更多的时间还是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耿介身体一向很好,这次是真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人生病了就容易变得脆弱,连耿介也不例外。他夜里烧得迷糊的时候,握着南津的手说:“阿津,其实不是你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你。”

“你知不知道?”他还问,“我只有你,如果你不陪在我身边,我怎么办呢?可能我生病了,躺在病床上,都不知道要为谁努力活下去,为了钱吗?”他嘲笑自己。

南津摩挲着他的手掌,无意识一样拿指尖在上头写字,说:“我知道了。”

等白天他烧退了,又跟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似的。南津也不提。

好不容易熬到两个人都可以出院,耿介规规矩矩地把南津送到了小公寓楼下面,南津看了耿介一眼,耿介笑笑:“干嘛,不信任我?”

南津摇摇头,跟华姨一起下了车。

进楼道之前他忍不住回头看,耿介一个人靠在车门边上,朝他笑。南津想了想,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房子这一段时间没有住过人,好在华姨之前打扫过,还算干净。南津看到他买的小花还放在窗台上,开得好好儿的,不由得有些惊讶,紧接着就笑了,总算明白耿介为什么非要拖半天才办出院。

耿介也是临出院才想起来,南津家里还养了花,这是他头一次养花,他买花时笑得那么好看,这会儿估计花早就枯死了。他不乐意南津为这个不高兴,就叫人去花市找,拍照片给他看,挑了一盆差不多的,去南津家里把那盆死了的给换下来。

但他哪里知道,先前这花早就死得透透的了,南津不会伺候这个,那时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连买花都是临时起意,只是为了笑给他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