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当时耳边一遍一遍回响着何涧对他说的话,甚至是钟桐对他的指责。
之前他多少有些不以为意,他不觉得自己对南津的爱有什么问题,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叫他离南津远一点儿。他明明爱他,比任何人都要爱他,捧在手心里尚嫌不够,放在心尖上还唯恐他坐得不安稳。
直到那一刻,耿介才终于对自己生出了警惕。
他一一抹去自己出现过的痕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南津的领地,只打电话让华姨赶过来。
“我可以做出任何事,只要他能好好儿地留在我身边。”耿介语调平静,“华姨,你是最明白的。”
华姨不禁有些发寒。她替耿介照顾南津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耿介对待南津,的确是细致到了恐怖的地步。只是南津从来听话,而且他刚进耿家的时候,比现在的情况还要糟糕数倍,华姨习惯成自然,也就没有觉出什么不对。
“可……”华姨作为耿介管南津的那只手,有心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这么多年,他没对我提过什么要求,从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儿自己的主意,”耿介顿了顿,轻声说:“我得如他的愿。”
华姨看了看耿介,总觉得这轻飘飘几个字的背后,尽是椎心泣血,不由得喃喃自语:“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
“算是我恳求您,照顾好他。”耿介说。
这还是头一次,耿介在华姨跟前用了敬语。
她匆匆赶回屋里去,就见南津已经起身了,正坐在沙发上等她。他塞着耳机躺了这一会儿,似乎勉强回了些精神,就是人瘦得厉害,总还是显得精神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