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津喉咙发紧,徒劳地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仍不太能说出话来。他张了张嘴,组长愈发担心起来:“到底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旁边的同事也都凑上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呀?”

一辆出租车见路边围了这许多的人,自觉放慢了速度,想瞧瞧有没有生意可做。南津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伸手拦住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毫不犹豫地将剩下一干人关在车门外,拍拍椅背,示意师傅开车。

师傅瞧了瞧后视镜,心里的莫名其妙不亚于那群被抛下的同事:“去哪儿啊?”

南津抓紧车门的把手,总算借此获得了一些力气,哑声报了地址,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他匆匆回了家,精神恍惚地冲进卧室里,拿出安眠药来吃。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安全了……好在把药吞进肚子里之前,他猛地回过了神,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白色药片,吓得一撒手,药片噼噼啪啪地跌在地板上,滚得到处都是。

安眠药吃多了也是会死的。

他像是突然发现了另一个自己的危险狡诈之处,连药也不敢吃了,整个人滚到床上,拿被子蒙住自己。

他浑身发抖,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不许死,不许死。

直到他精神恍惚,意识里悄悄出现了一个声音:不能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才像是终于说服了心中的野兽似的,安然地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那个声音就仿佛已然被他遗忘了,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天光已暗,南津拥着被子坐起来,眉头皱着,丝毫没有睡过一觉的舒坦。

手机上有上百个未接来电,南津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掀开被子下床去。他走到客厅,发现自己竟连门都没关,顿时愣在原地不动了。

他开始打量自己的这个房间,似乎要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