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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心中属意的人到底是谁呢?”

颜睿晟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文帝,又像是在问自己,话刚问完,他看向了文帝,似乎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太子,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问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单单颜睿晟会想,朝堂上每个有向上爬的野心的人都想知道,但是谁都不敢问出口,因为这是大逆不道的,那些朝臣选择站派,不过就是为了将来新帝登基,自己可以受功领赏,成为人上人,每个人都想知道答案,尤其是从文帝的口中,但是谁都不敢也不会问出口。

“大逆不道吗?”颜睿晟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低落悲凉,“父皇,我是太子,您的儿子,但是在您心中,我这太子是您的儿子还是可利用的工具呢?”

连颜睿晟自己都惊讶,自己居然当着文帝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他觉得过了想收,但是话说到这份上,他却觉得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颜睿晟觉得今天的自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父皇,这些年,儿臣到底做的是哪位皇弟的挡箭牌替死鬼?”

颜睿晟说话的速度很快,话刚问完的时候,他微微吃了一惊,同时也舒了口气,他终于问出口了,他最想要从文帝口中知道答案的问题。

第一百八十九章:请求

颜睿晟一时冲动是将埋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疑惑问出口了,但是文帝却愣住了,是的,文帝被问住了,甚至于出现了一瞬间怔忪,他怎么也没料到颜睿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胆敢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或者说,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颜睿晟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但是他是知道的,这些年来,颜睿晟的任性孤僻,就是抗议吗?文帝看向颜睿晟,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

文帝心中是恼火的,尤其是被颜睿晟用那样带着质问和不满的眼神盯着看的时候,就好像他做的是一件多么卑劣的事情似的,事实上,这件事情确实不怎么光彩,颜睿晟的话直接击中了文帝心中阴暗的一面,当下,文帝严肃的脸就阴沉了下来,御书房的气氛陡然降至了冰点。

“这些是身为太子该说的话吗?你母后就是这样教导你的,难怪老五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对颜睿晟,要说利用,文帝确实是有,不过身在帝王之家,和寻常百姓自然不同,便是寻常百姓,家主也会有偏袒,而这样的偏袒,会让家主做出很多不公平的事情来,而且文帝自认为自己对颜睿晟还有李家的人,都是不差的。

“太子,你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不管颜睿晟怎么问,文帝确实有那个心思不假,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颜睿晟知道,不然的话,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文帝并非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颜睿晟看向文帝的目光,越来越黯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在里面,还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他的心,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期望?什么期望?做好他最心疼的那个儿子的替死鬼的期望吗?这样的想法,让颜睿晟也和文帝一样气闷恼火起来,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如果主导这一切的是别人,他还不至于如此,但偏偏是文帝,同样都是儿子,他实在不懂,文帝为何如此偏心。

颜睿晟是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应该说,他并不是个为了追求权势地位就不顾其他的人,他很清楚,文帝并非昏君,相反,他算得上是一个睿智的明君,他根本就不可能立自己为储,从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后,他就知道,自己此生已经与皇位无缘,而李家的人多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们明目张胆的扶持了颜司明,只是现在,颜司明已经声名狼藉,也不具备任何的竞争力了,但就算如此,因为他是太子,但凡是对皇位有野心的人,都会将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个个想尽办法对付他,每每想到这些,他都觉得手脚冰凉,有时夜里醒来,便再无法入眠,而经过这些年,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他的心结,而他最后寄托在文帝身上的期望,也因为他的几句话,他仅剩不多的几许希望也被击的粉碎,而这样的希望被击碎后,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冲动的颜睿晟一下就变的清醒了过来。

君君臣臣,就算他是太子,位极人臣,可在皇上跟前,依旧是臣子,想到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饶是性格怪异似无所畏惧的颜睿晟也不由捏了把汗,他并不是文帝心中最疼爱的儿子,也不是他属意的未来的皇帝人选,他的背后还有那么多人,他哪来任性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