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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个人——沈副省长未必敢做那个人的主,到时候咱们东西送过去了,二小姐还是不肯回来的话……”见陆伯尧神色剧变,荆特助不敢再说下去,“我下去准备东西。”

这个时候门忽的又被推开,陆仲舜张着双手颠颠的跑进来,陆伯尧忙起身把他抱住,问:“舜舜怎么了?”

“哥哥哥哥!”舜舜搂着他脖子开心的大叫,“爸爸回来啦!”

陆伯尧一愣,抱起他大步往外走,哑着嗓子吩咐荆特助说:“马上准备车子!帐篷食品药物和饮用水有多少装多少,我跟车一起去。”

雨比天气预报来得更早,夜里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救援工作艰难继续着。沈远这货虽然总在言峻面前恶意卖萌,干起正事来却是雷厉风行,通往武阳的路又挖开了两条,省里工作组进来了,他的帮手、下属、随从全都来了,日子好过很多。

言峻因为要避着那些人,也就不用再和沈远一块连轴转。

都市晚报那群年轻记者淋了夜雨,好几个冻出了感冒,又因平时都锦衣玉食的,这次受了大惊吓又出了大力救人抗灾,一下子病来如山倒,倒下去好几个。报社送了一批专业报道时事新闻的同事来,车返回时正好能把他们整个栏目组拉回g市去。

辛辰也病了,还是其中最严重的那个,头昏脑胀的裹着睡袋靠着言峻,言峻轻声细语的正对她说:“头拨救援队的人都回去休整了,你们待了这么多天又病倒了,回去休息一下,有力气才能再参与灾后建设。”

辛辰晕乎乎的很难受,听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又问他:“那你呢,你回去吗?”

“回去。这边也没我什么事儿了,你又病了,不亲自送你回去我不放心。”

辛辰心里更加软,一声不吭抱紧了他胳膊。

已经上车的同事这时从窗户里探头出来问:“上来吧!还有一个位置呢,辛辰和你男朋友挤一挤呗!”

辛辰看言峻,言峻事先已飞快瞥了一旁徐承骁一眼,徐承骁一笑,清了清嗓子对辛辰说:“嫂子,我也回去。沈副省长给我派了辆车,可我这一个人一路开回去真吃力,要不这顺风车让给我?”

言峻顺口就问了辛辰有没有驾照,然后拍拍徐承骁肩,“便宜你了上去吧。”

徐承骁当着辛辰笑得温和,一面爬上车却一面咬牙切齿骂言峻:老子拿悍马换个依维柯的破座儿,这叫哪门子的便宜?你小子才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等到下午他们出发时,言峻给辛辰喂了颗感冒药夜片,用睡袋把她结结实实裹了,安在后座上躺着。这车四四方方的又高大,他开起来比他在市里那辆黑不溜秋的车还稳。没一会儿药效上来,辛辰又累又困的昏睡过去。

外间小雨敲着车窗,车里很安静。言峻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安好睡颜,想起刚才与沈远告别时候的事情。

沈远对于他的离开,表现的有些犹豫:“你走了我这心里有点没底。”

他当时看了沈远一眼,说:“不走的话就该我心里没底了,陆伯尧第二批东西砸过来还不见人回去,恐怕就要亲自来了。”

沈远神色未变,还一派镇定的调侃他:“路没通的时候你鼓动着人家小姑娘留在这里和你共患难增进感情,现在眼看着大舅子要赶过来,你又骗她回去,太子爷您真是算无遗策。”

言峻摸了支烟点上,笑笑的不说话。

“行,你就回去吧,你再待下去首长也该着急了。”沈远也拿了根烟,没点只夹在唇上。

言峻又看了他一眼,才淡淡的说:“抗震救灾、人人有责,记得向省里报陆伯尧一个嘉奖,先一步堵得他无话可说。否则拿了人家东西只说空话不给人办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那是陆伯尧。”

烟“啪嗒”掉在桌上,沈远背上一瞬汗湿。陆伯尧这事儿连他的机要秘书都不知道,言峻不仅这样云淡风轻的点了,还说出了他早想好的应对措施。沈远脚有些软,总算明白京里那几个这些年为什么这么安静服帖。

“言峻……”沈远有些尴尬。

言峻摆摆手,“你要主持这么大一个摊子,不耍点诈也成不了,我理解。况且也没坏我什么事儿。”

这话听得沈远更腿软了。

“我只有一句话要对你再说一遍:她是我的人。”言峻掐了剩下的半根烟,神色淡淡,“沈远,我多少年没这份心了,如今谁敢撞枪口上,谁倒霉。”

他第一回看中一个女孩子,多少年没有这般占为己有的心,在这个时候,谁拆他台,他就拆了谁。

“我明白了。”沈远沉默了会儿,一拳捣他肩膀上,“没下回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