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年都是这么过年的吗?”他今晚好像格外的想说话。

“不然呢?你怎么过年的?”

“工作。”

“大年夜也工作?”

“对我来说都是时间,没什么不同。”

“冷血。”

“恩。”他格外的平静,表情甚至可以形容为和煦,“以前我一直认为,这个世上没有可能温暖人心的东西。”

“小的时候我家过年也放烟花,只不过我从不去看。姑妈还在家的时候,我和她一起过年。那个时候她不会做饭,所以我们两个只能吃泡面加鸡蛋。每年的年夜饭都是这样,我和她都不喜欢应该家人团聚的时候却要面对那么多不认识的人。”陈遇白说话时缓缓呵出的白汽,在四周的热闹里显得格外寂寥。他的眉眼之间还是冷冷的,可小离却就是觉得现在的陈遇白好像打开了一直护着自己的蚌壳,对她露出了最柔软的内心。

其实贝壳之所以外表坚硬,恰恰是因为内在实在太柔软,怕受伤。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陈世娴真是个蠢货,那个叫安小离的小女孩哪里是她形容的什么天使。土的掉渣,胆子也小,我还没怎么吓她,就哭的眼泪鼻涕全出来了,真烦人。”

他说到这里,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一笑,昏暗路灯光里,英俊的让人窒息。

小离已经记不起来自己见他的时候什么样子了,那个遥远的下午,新婚的陈老师带着她和父亲回娘家,安不知被拦在门外,陈老师带着安小离进去,把她送到陈遇白房里,她下楼去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之后,陈老师心灰意冷,从此再也没有在安不知和她的面前提起陈家任何人和事。

“安小离,如果那个时候我能预见未来,我不会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