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穆至征已经拉着席柠走了，听到席柠哀嚎的声音之后，钟暮在原地笑了几声，转过头问沈晟：“你认识穆至征他女朋友啊？”

“她和我们家沈昀是好朋友，以前在一个报社。”沈晟感叹，“不过我真不知道她还有这一层身份。看不出来啊——就像我也看不出来你也可以小鸟依人一样。”

“我也看不出来你看似正经的外表下还有这么猥琐的心思。”钟暮毫不留情地反击他，然后拽着他的领带，笑盈盈地问：“告诉姐姐，是不是爱上我了？”

“得，别闹了吧姐姐。”沈晟将领带从她手里拽回来。转身走过去和导演交流文案去了。钟暮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勾勾嘴角。

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她还非得问出来，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没智商了？钟暮摇了摇头，尽量在工作的时候避开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昨天因为沈晟哭了一通之后，乔沐矜就没有再表现出什么大幅度的情绪波动，乔芷心里担心得不行，她不停地对她说，如果难受了就哭出来，但是乔沐矜始终都不为所动，睁着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愣神。

乔芷正抓耳挠腮地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消失好几天的陈阈过来了，乔芷知道陈阈对乔沐矜有意思，但是她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总感觉他这个人特别虚伪——乔沐矜出事儿的时候他不在，昏迷的时候他也不在，这个时候过来又有什么意义？

“我这几天在忙一个案子，上头安排下来的，实在走不开。”陈阈很自然地走上去，看到乔沐矜这样子之后，隐隐地心疼，“严重吗？医生怎么说的？”

乔沐矜心情阴郁，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倒是乔芷开口了：“你看这样子能不严重吗？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姐，她出事儿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当时有事。”陈阈淡淡地回她，“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阈，我们还是算了吧。”一直沉默着的乔沐矜终于说话了，她的目光转向陈阈，声音有些沙哑，“医生说了，我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经历了这种事情，她最大的感触就是：世事无常，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她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浪费陈阈的时间了吧。

“不可能。”陈阈的语气很笃定，“我认识很多骨科的医生，相信我，不会站不起来的。”

“乔芷，你先出去。”

乔芷不满地瘪瘪嘴，“哦，那你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陈阈……很多事情，我没有和你说过。”见乔芷出去之后，乔沐矜才开口，她闭了闭眼睛，语气有些绝望，“即使有机会康复，我也不会要的，我宁愿一辈子站不起来……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阈呵斥她：“这种自暴自弃的话以后不要说，我会给你联系医生的，放心。”

“陈阈，我杀过人……”乔沐矜再次闭上眼睛，因为她怕从陈阈的眼中看到失望和震惊，她的声音涩涩的，“所以你看，报应来我身上了。在医院的这几天，我还在想，为什么那辆车没有直接把我撞死，这样也算是给我一个解脱。”

“好了，不要乱说话。”陈阈自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这番话的，在他心里，乔沐矜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他对她笑笑，安慰道：“明天我会过来告诉你医生的消息，如果需要出国治疗的话，你和家里人说一声吧。”

“真的不用了，陈阈。”乔沐矜真不愿意他这样自作主张：“我都说了，我不想站起来，我宁愿一辈子瘫在床上。”

“什么叫你宁愿？”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荣湛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对陈阈微微一颔首算是打招呼之后，他又看向乔沐矜：“我已经找到医生了，等下去和伯父说清楚情况，带你去治疗。”

“我不——”乔沐矜的情绪有点激动，眼眶又开始发红了，“你们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吗？！荣湛、陈阈，我跟你们说清楚，我不要治疗，这是我的报应，我害别人家破人亡，我活该——”

乔沐矜的情绪太过激动，说到后面的时候浑身都开始发颤了，护士听到病房里的动静时，赶紧跑了过来，给她注射了一剂镇定之后，她才沉沉地睡过去。将注射器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护士嘱咐他们：“她出了这么大的车祸，情况又不乐观，按理说是要进行心理疏导的，但是她这个状况又行不通，所以你们更加要照顾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