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一连十天半月都是这样,人是越来越消瘦了,看那样子,竟是想与大爷一同去的架式,侍书急了,便去了锦娘屋里,求锦娘过来劝说劝说。
锦娘好生的给冷华堂办了丧事,又依他的遗言,将他葬入了简亲王府的祖坟之内,名字,还是刻的冷华堂,并没有给他冠以赫连的姓氏。
前方的战事顺利,而且,与西凉也正在谈停战协议,锦娘的肥皂生意也就做得越发的顺了,喜贵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再忙,他也隔三岔五的会来向锦娘汇报店里的情况,有时,也会拿了帐本过来,给锦娘看。
锦娘自是最信他的,心里却在担心着他的婚事,绿柳被张妈妈和秀姑二人给暗下了手脚,处置得无声无息的,锦娘心里明白,却也没说破,心知自己的心太软,所以,才会留下一些祸端,但喜贵的婚事,却自此在她心里落下一个结,总想着给他找个合心合意的才好,可是有了绿柳的前科,她也不敢再乱点鸳鸯谱了。
这一天,喜贵正风尘仆仆的来了,双儿正在给锦娘绣着一件大襟半臂褙子,外面凤喜就把喜贵带进来了,喜贵一抬头,便看到双儿一双灵动秀丽的大眼黑亮亮的看着自己,俊秀的脸庞不由微郝,好在这两年,他也算操练出来了,在外与人交谈也得体大方多了,看锦娘不在屋里,便抬手作了一辑:“敢问姑娘,夫人可在?”
双儿俏皮的微挑了眉道:“喜贵大哥来了也不是一次二次了,我还以为,我们早就相熟了呢,怎么还是姑娘姑娘的称呼,你叫我双儿就成了。”说着,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给喜贵沏了杯茶,双手奉上。
喜贵不自在的接过茶,人却仍是站着,双儿噗次一笑道:“请坐吧,夫人都说过,您不是外人,来了自管随意一些,夫人在屋里歇晌呢,你不会一直站到夫人睡醒吧。”
喜贵一听锦娘在歇晌,便想要起身告辞,将手里拿的帐本放到案桌上:“这是这个月的帐本,先放桌上吧,麻烦……双儿妹子禀夫人一声,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双儿听了又是掩嘴一笑:“你急什么,夫人一会子就要起了,说还有事跟你说呢,你不会是与我呆在一起,就不自在了吧。”话语大胆,声音娇嗔,神情调皮,喜贵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干笑着,又坐了下去,眼睛却不敢朝双儿看。
双儿心中却是越发的喜欢喜贵,她和绿柳不一样,她没那做少奶奶的雄心壮志,她的前程是夫人给的,那这一颗心,自然便是要忠于夫人的,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也懂得知恩图报,夫人有意将她许给喜贵,以她的七窍玲珑心,一早儿就看出来了,于是,她对喜贵也就多了个心眼儿,只要他来,她便在一旁细细的察看着,却是越看越喜欢,更加明白,夫人对她的好了。
作为一个奴婢,心思大点的,便是想着法子往上爬,能让主子收了房,做个通房或是姨娘当当,那便是顶破天的前程了,但是,先莫说自己没这个心思,就是有,自家主子夫妻眼睛是容不得半点砂子的,任谁也插不进一丝一毫,所以,这条路,她是想都不想的。
再不济,主子人好,便会给配个小厮,或者外放了,免了奴籍,嫁娶自由,外放,双儿没那本事在外面生活下得去,而配小厮,这府里能看得上眼的,也没几个,自然喜贵便成了丫头们心中的香饽饽了,而夫人只中意自己,那自己便要抓住机会,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去。
这会子喜贵好不容易来了,屋里又没其他人打扰,她自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的,怎么着,也得让喜贵对自己生了好意才是啊。
“用些点心吧,我这就进去看看夫人醒了没。”双儿笑着又端了盘点心放到喜贵坐位边上的小几子上。
喜贵又要道谢,双儿嗔了他一眼,他只好呐呐的垂了头,捏了块点心放进口里,一吃之下,那点心甜滑爽口,很好吃,下意识便问道:“真好吃,是张妈妈做的么?”
“好吃么?好吃就多吃一些,不过,这是我做的哦,是江南的口味呢,夫人喜欢吃,我就偶尔做些。”双儿听得眉花眼笑,一双灵动的大眼笑成了月弯儿。
喜贵忍不住便被她银玲般的笑声吸引,抬了眸,悄悄的看过去,只见那少女一派天真烂漫,模样儿俊俏可人,心弦像是被什么拨了一下,他慌忙又低了头,收回了视线,他是守礼之人,人家姑娘可是云英未嫁的,自己一个大男人如此盯着人有看,实是不礼貌。
双儿见了,笑容更深,起了身,进去禀报锦娘了,锦娘其实早醒了,只是在屋里听到双儿和喜贵的说话声,故意没出来,这会子双儿进来了,她也不好再装下去,笑着对双儿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