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夫人也是一脸的不自在,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老二当年的毒计,她是知道一些的,因为,她是最先知道冷华堂的身世的,当年,刘姨娘极尽所能的哄着她,所以,她对冷华堂也很是疼爱,有一次冷华堂发烧时,她亲眼所见,冷华堂身上并无青龙纹印,这让老夫人很是震惊,但却一直没有作声,只是心中便存了疑虑,那青龙纹印老二身上是有的,王爷身上也有,为何冷华堂身上没有?

后来,在她的逼迫之下,刘姨娘说了实话,说冷华堂是老二的儿子,不是王爷的,但老夫人哪里就肯信了,亲自问过老二,老二说,当年圣祖传下的子孙都有青龙印,但传着传着,有的子孙身上就有,有的就没有了,那是应着姻亲的关系,有了不同的血缘掺与,才会有了区别,这个也不稀奇,要不,当今皇上怎么没有青龙纹印呢,总不至于,皇上也是假的吧。

如此一说,老夫人倒也信了,只是如今看来,她越发的怀疑,现在的老二根本就是个假的,但是,她找不到证据,所以,也不敢说。

见三老爷和老夫人都是一脸不自在的坐着,锦娘便叹了口气,当年,这两个人就算没有掺与毒害自家相公,那也是知情了的,而且,自己进府后,老夫人对自己也是百般的刁难,没少害过自己和王妃,只是,如今她白发苍苍地坐在那里,看着就是个孤苦可怜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没有了实权,再想在府里弄妖娥子也不可能了,就让她住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安养晚年吧。

抓回冷华堂后,锦娘和冷华庭双双到了太子府里,去拜访太子殿下。

太子正要府里瞅着一堆公文发愁,听闻小庭夫妻同来,不由微微泛怔,迟疑了一会子才着人将他们请进来。

又让人去请太子妃过来接待锦娘。

冷华庭与锦娘进屋后,双双恭恭敬敬地对太子行了礼,太子看着一跪拜在面前的一对壁人,有些晃忽,半晌才让他们平身,赐了坐,锦娘含笑看着太子,太子被她清亮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垂了眸笑道:“我脸上是否长了花了?弟妹看得如此饶有兴趣?”

锦娘笑意不减,却道:“回殿下,臣妇是在看殿下这几个月来究竟变化有多大,怎么越看越与当初在江南的殿下形同两个人呢?”

太子听得一震,脸色微变了变,锦娘话里有话,他当然是听得出来的,当初在江南,自己曾与他们夫妻约定好,要充分地信任他们夫妻……还说过,在自己有生之年,绝不会为难她的……如今想来,当初的情形鲜活的浮现在眼前,这个女子,她总是如此地敏感和聪慧,她定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和打算,所以,今天怕是来摊牌来了。

太子不由正色的看着锦娘,脸上笑容微敛,以前不在其位,不知做帝王的难处,这一两月以来,他深深感觉到了皇上的无力和无奈,身为帝王者,无力控制自己的每一个臣子,无法让他绝对的效忠,而且还要时刻担忧臣子太过强大而造反,这样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舒坦啊,不是他刻意要去为难小庭,只是,人心向来是最难测的,人心又向来是最难满足的,置身最高位子时,才懂得那高处之威严,权力之强大,无法比拟的万人之上的尊荣和忧越,是个男人,只要有机会,怕都想要那个位子吧,所以,他才也会生出与皇上一样的惶恐和疑心,才会……

“弟妹说笑了,你是看我最近政事繁忙,瘦了一些吧。”太子故意装作听不懂锦娘的话,目光也投到了别处,脸上表情微微有些僵,说的话也不是很有底气。

“兴许是呢,总觉得殿下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啊,是吧,相公。”锦娘微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也顺着太子的话,将话头引向了冷华庭,有些话,作为女子她无法开口,但男人就不一样了,男人才是一个家的代表,他的走向,就能证明简亲王全府的走向。

“臣今日来,带了两车东西,是特意送给朝庭的,也是特意来表明臣的心迹的,希望可以解了朝庭燃眉之急,又能消了殿下您心中的疑虑。”冷华庭双手将手中的小册子呈上。

太子微怔,侍从自冷华庭手里将册子呈过,太子接过翻开一看,震得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冷华庭,因为太过激动,话语都有些不利索,“小庭你这是……这是。”

“这是臣对殿下和朝庭的心意,也向殿下表明,臣一家对朝庭的忠心。”冷华庭微笑着回道。

“如此多的银两,你……全捐给朝庭?”太子还是有些不自信,近千万两白银,小庭夫妻买个小国都够了,而且,这些银子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竟然全捐了出来,正如他刚才说的,他是来表忠心的,太子一时又愧又感激,如此危急时刻,小庭夫妻表现的是对国之大爱,无私又高华,相比自己,为了一已之私,以权位为第一,于战事和百姓安危为次之,实是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