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商议着,老太爷的长随长忠在外面敲门,声音很是急迫:“老相爷,大老爷送了信回来了。”
老太爷听得一怔,忙叫长忠拿了信进来,接过一看,果然是一封火漆信,撕开封口,当着锦娘和冷华庭的面,老相爷就看了起来,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对站着的小两口道:“西凉人等不得了,战争已然开始,你爹爹所率十万大军,只经两役,已折员两万,西凉这一次是誓在必得,想速战速决,将全国的兵力都逼到了边关,你爹爹,危险了啊。”
锦娘听得心中一紧,忙看向冷华庭,冷华庭也觉得事态紧急,得赶紧找太子商量商量才是。就算不能扩展自己的私兵,也可以京城西山大营的军营里直接调拨人马过来,以私兵的装备配备好武器,同时,以先前的练兵之法,强练一个月也是好的。
冷华庭向老太爷一拱手,就要告辞,老太爷却是狡黠地一笑道:“急什么,难得回一次门子,用过饭再走,嗯,最好是今儿不要走了,就留在娘家过一宿,等明天再回吧。”
冷华庭先是听得一怔,随即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这当口,皇上和太子比自己更急呢,与其自己找上门去,不如让他们求来,那时,有什么条件都要提得多。
遂对老太爷点了头道:“孙婿谨尊老太爷的吩咐。”
老太爷听得哈哈大笑,知道冷华庭明白了他的意思,拍着他的肩膀道:“走,咱们杀了盘去。”
冷华庭自然是欣然奉陪,老太爷确实是个人精,活了一辈子,在朝为相几十年而屹立不倒,当然是既精明又滑头的,该出头的出头,不该惹的事情决不沾边,就他在冷华庭与冷华堂两兄弟的争斗中的表现来看,他的眼光可谓深远,而为更是狡猾之极,明知道皇上是两人都想用,两人都不信任,耍得是平衡之术,所以,他坚决的退到了一边,谁也不帮,谁了不得罪,只看最后结果是谁,再坚定地站在谁这一边。
而方才那一番话也是将皇上和冷华庭的处境都分晰得入木三分,令冷华庭不得不佩服。
锦娘悄悄地抱着扬哥儿退了出来,扬哥儿早就偎在锦娘怀里睡着了,锦娘一出门,便用风披将他包紧,张妈妈坐在外堂等她,一见她出来,忙附在她耳边道:“双儿那小丫头才回来了,正在外面等呢。”
锦娘听了忙将扬哥儿递给张妈妈,便去了外堂,双儿果然在外面着,一见锦娘,便在她耳边叽哩咕哩里的说了几句,锦娘听得眉头紧皱,怒火直冒,差一点就要冲出门去,找玉娘算帐,双儿却是一把拉住她道:“夫人何不将计就计,有些事情,怪不得咱们,是她自己非要如此……”
锦娘一听,缓过头看着双儿,然后唇边勾了一丝笑意,拿手指戳了下她的头道:“你有前途,来,咱们合计合计。”
午饭时,老太爷与冷华庭携手自书房过来,爷孙两还在为一旁棋局争论着,老太太看着便笑,都是一家人,便没有男女分桌,只是按主次坐下。
吃饭时,锦娘细细地观察玉娘,见她果然有些心不在焉,饭吃得很少,而眼睛却不时地往冷华庭身上睃,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她心下便冷笑,想打我男人的主意,也不看看你的斤两够不够,自家那妖孽的眼睛边瞟都没有瞟过她一眼,这如今他是给老太太老太爷一点面,若是放在平日,玉娘的脑袋怕是都要开花了。
用过饭,玉娘也没打算起身,仍坐在饭桌上,老太太和二夫人只当她身子不便要歇口气再走,也没说什么,锦娘和冷华庭起了身,锦娘对老太太道:“好久没有回过门子了,我们今儿就在娘家住一宿再走,奶奶,您不会赶孙女吧。”
老太太便笑着要打她:“别说住一宿,就是住一年奶奶也由着你呢,说得好像奶奶小器,舍不得给你饭吃似的。”
锦娘笑了笑,对冷华庭道:“相公,你方才喝了点酒,不如让双儿陪着你到附院里逛逛,等舒服了一些,你再去我的院子里歇息歇息吧,我就陪扬哥儿在奶奶屋里歇息。”
冷华庭听得诧异,但看锦娘目光炯炯有神,便没说什么,径直去了,玉娘见了也起身告辞道:“奶奶,我也乏了,我先回我的院子里歇息会子,再去看我娘。”
老太太自然不会拦着她,点了头许了。
锦娘在老太太屋里坐了一会子,等扬哥儿醒了,便让秀姑抱了,却是起身向老太太告辞,说是扬哥儿闹,怕吵了老太太的清静,临行前说道:“奶奶,来时,我还备了些礼,这会子都放到我那小院子里去了,里面有不少江南带回的好料子,想要送给孙妈妈和红袖姐姐呢,就是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颜色的,一会子烦请孙妈妈和红袖姐姐一起随我去挑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