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引咎辞职,还是由本官上奏折,告你一个通敌行刺钦差之罪?”冷华庭语出惊人。

白总督听得脸色一变,大惊道:“世侄此话从何说起?”

“大人心里明白,别院里早被江南大营的军队团团围住,却还让如此多的贼人潜进院中,他们又非天神,不得大人默许,又如何进得院来?我是看着三姐夫的面上,才给你一个自行辞官的机会,不然……冷华庭顿住没有往下讲。

白总督听得却是满头大汗,躬身一拱手,满脸羞愧道:“世侄,我也是无奈,裕亲王几次恳求上门,又保证绝不会伤害夫人,我才……我真的不知道,会有人混入了他们中间,竟然想要谋杀夫人,我……这就去给你们讨个公道去。”

说着一转身,便要出门,冷华庭声音阴寒如冰,“不用了,大人,你还是先将护卫本院的兵权交给白晟羽白大人掌管吧,本官已经不再信你了,而且,你方才所言,我已让人录下,到时,还请大人不要出尔反尔,不承认的好。”

白总督听得更是心惊,没想到冷华庭如此不讲情面,抬头看了白晟羽一眼,却见白晟羽眼里也是怒色,而有一丝无奈,他心知冷华庭此时正在气头上,就算请白晟羽求情,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便一脸尴尬地低头退了出去。

白总督刚走,便有暗卫飞身来报,说太子殿下仪仗已经到了别院外头,请织造使大人及夫人立即去门外迎接,张妈妈一听,忙要进去请锦娘起来,冷华庭手一挥,止住道:“少夫人被刺受惊吓病倒,不能见驾,请妈妈好生照顾着她。”

白晟羽听了嘴角微微翘起,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来帮他推着轮椅,一转头,看冷逊还楞怔地站在原地,“阿逊,那丫头伤得可不轻呢,也不知道还能救得活不?可怜啊,人家一颗芳心错付了。”

冷逊听得脸一沉,瞪了白晟羽一眼道:“我虽是太子的人,但有些事情还是拎得清轻重,你不放心也不用拿个丫头来刺激我。”

白晟羽听得一阵朗笑,“阿逊果然是聪明人,你既是明白,那便一起去见太子殿下吧。”

几人才到二门,却见太子正带人匆匆地往二门而来,一身明黄的三爪金龙袍风尘仆仆,脸色忧急,一见冷华庭迎来,步子更为快了。

等人走近,冷华庭和白晟羽几个要给太子见了礼,太子一扬手道:“俗礼就免了,进去再说。”

在外院花厅里落坐,太子也顾不得喝茶,开口便冷华庭问:“小庭,你家娘子呢。”

冷华庭神情淡漠地看着太子,嘴角带了丝讥笑道:“回殿下,她刚被人行刺,吓病了,无法过来给殿下见礼,还请殿下海涵,再说了妇道人家,总是抛头露面也不好。”

太子听得大怒:“怎么又被行刺了,孤在路上便听闻你们一路上危险重重,没想到,到了基地上,还会有如此多的刺杀,江南总督是吃干饭的么?”

白晟羽一听这话,也为白总督捏了一把汗,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白总督的真正职责竟然是保护基地及掌玉者的安全,叔叔可真是糊涂,竟然听从裕亲王的指令,暗中放那几外黑衣人进了院子,他也太过滑头了,想两边都不得罪,这一回事情可真就大条了,怕是丢官弃职还难以脱身呢。

“江南总督也没法子啊,人家手持御赐金牌来拿人,白大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违圣令吧。”冷华庭仍是冷笑着,眼里含着愤怒与不满,语气里尽含讥诮。

太子听得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柔声道:“小庭,你不要误会,那块金牌几年前,王叔就因一次大功而得了的,不过是份尊荣而已,并非此次父王赐给王叔,让他来为难你们的。”

此话冷华庭自然是不信的,但他也不会戳穿太子,只是笑笑道:“原来只是份尊荣啊,不过,臣不过只是个区区四品,没有资格去验证,王叔举了金牌来软禁微臣,又要拿臣的妻子,臣都无法反抗的,若非墨玉有指令江南大营之权,臣和臣妻恐怕要死于裕亲王爷威逼之下了。”

太子听了眉头皱得更紧,沉吟了片刻才道:“王叔此举也太过荒唐大胆了,孤回京必定要参他一本,小庭,当务之急是速速修好机器,将所差之货物补齐,南下商队最多能延迟以路途天气恶劣为由三天就必须启程了,再不修好,时间上真的赶不及了啊。”

冷华庭淡淡一笑道:“殿下所言极是。”

太子听得心中一喜,大声道:“那就快快请尊夫人去基地上吧,大锦除了她,无人能懂那机器啊。”

“机器坏了与臣妻何干,懂机器便是罪过么?她病了,又身怀有孕,不能再操劳了。”冷华庭语气仍是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是将太子噎个半死,太子无奈地哄道:“小庭,太子哥哥知道你心里有气,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让你出气的,只是,现在情势紧急啊,你可是织造使,是接掌墨玉之人,改造和经营基地是你的职责所在,你怎么能如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