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没想到锦娘真会拿了根红绳来对比,这会子她低了头去,不再狡辨,眼睛暗暗地往上官枚身上睃,上官枚像是被吓到了,呆怔地跪坐着,两眼迷离,似乎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被打击得失了心魂一般。

王爷嘴角便勾了一抹狠厉地讥笑,对王妃道:“此婆子太过狡诈,娘子,别跟她多废话了,直接打,打得她肯说实话为止。”

王妃听了便点了头,正要下令,上官枚一下子扑到王妃脚边,哭道:“母妃,您……您要打就打儿媳吧,是儿媳治下不严,才让她闯出了祸事,您……您放过杜妈妈吧,她……是儿媳的奶娘,自小在王府里,就是她最心疼儿媳,她……很疼儿媳,只是用错了法子,求父王母妃放过她吧,至少,留下她一条命也好啊。”

王爷听了便眯了眼,眼神锐利如刀:“真的不是你主使她做的吗?你也说了,她是你最亲近的仆人,不是你授意,她又怎么敢做如此胆大包天之事?”

杜婆子一听便慌了,先前一派死硬的样子立既软了下来,对着王爷死磕道:“王爷,真不是我家郡主下的令,郡主自小胆小心善,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又怎么会指使奴婢去杀人?这事全是奴婢一人所为啊,真的与郡主无关。”

上官枚听了王爷的话不由猛地抬头,一脸惊愕地看着王爷,泪流如柱:“父王,你果然是偏心得很,适才在大通院,你也怀疑相公是杀茗烟之人,此时您又怀疑是儿媳使人去害弟妹,原来,儿媳夫妻二人在你眼里便是杀人越货,阴险毒辣之人,儿媳也不辨解了,您要不拿了儿媳去大理寺吧。”一副受尽委屈和怀疑后,凛然不惧,坦然赴死的样子,眼里有着浓浓的哀痛和悲伤。

王爷听了身子微微了震,毕竟都是他的儿子媳妇,先前在大通院时确实错怪堂儿了,这会子难道也是错怪枚儿了么?

看那杜婆子对儿媳确实忠心耿耿,忠仆瞒着主子做那下作阴毒之事也是有的,那杜婆子看着就是个忠心护主的,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枚儿嫁进来后一直也没有怀孕,会产生怀疑怨恨也是有的,只是,因此就对锦娘下毒实在也太过可恨,锦娘不过嫁进府来月余,连人都怕是没有认全,又如何可能去对世子妃下手?

这杜婆子全然是胡乱报复,行止疯颠,这样一想,王爷便对上官枚道:“你起来吧,父王也就问问,并没真的怀疑你什么,不过,这婆子也并未全然说了实话,或许她是受了别人的指使也不一定,再者,杀人偿命,她做下此等毒辣之事,为父决不能轻饶了她。”

上官枚听了王爷的话脸色才缓了一些,还想再求,那杜婆子便将她往边上一推,喝道:“总婆婆妈妈哭哭啼啼地做什么,人是奴婢杀的,杀了奴婢偿命就是,不用你再求了。”说着,突然爬了起来向一边的立柱上撞去。

王爷眼疾手快,手指一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打在了杜妈妈的腿上,杜妈妈腿一软,立即摔在了地上,王妃急忙叫人来拉住她。

上官枚吓急了眼,又去求王爷:“父王,留她一条命吧!她……也是为了儿媳好的……”

上官枚对杜婆子的情义倒是让王爷微微动容,也怪不得杜婆子对她如此忠心,她也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能在被人怀疑的情况下一力求保犯了错的杜婆子,就不是那泯灭良心之人……

“王爷,这婆子好凶焊,妾身看,她定然还有事情没有交待。”王妃看王爷脸上露出犹疑之色,不由及时说道:“既然不是枚儿指使的她,那便是另有他人,她一个深院里的管事婆子,又是如何会有那江湖上的毒药?王爷不觉得这一点太过可疑了么?”王妃冷笑着对王爷说道。

王爷听了这才回神,差一点忘了这茬,那七虫七散可不是一般之人能到手的,原是江湖上某个帮派之物,杜婆子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王妃说得没错,她身后必定有高人指派,何况锦娘才也说了,那杀死平儿的凶器原只会是个有身份之人所有之物,那杜婆子身后之人便定是不简单。

想到这里,王爷不再迟疑,一挥手道:“来人,将这婆子拖出去打,打得她肯说实话了为止。”

上官枚一听,哭泣的眼里露出惊惶,想要再求,也知道无用,便哀哀地转头去看二太太,二太太此时却像老生入定似地盯着自己脚下光滑的地板,像屋里的一切会然与她无关似的,上官枚这下全然没有了主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妈妈被拖了出去。

很快屋外传来杜妈妈痛苦的闷哼和板子的哗拍声,一下一下,就如敲在了上官枚的心上,她听得心惊肉战,面如死灰,两眼无助又惊恐,坐在椅子上便像要瘫下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