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终于是弄明白了,不由捂了嘴,强憋着笑,想着定是某人的杰作呢,那次玉娘那是不也是他弄的么?某人的性子如此别扭小器,定然是帮自己报复了,只是这法子……这法子也忒毒了点吧。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正是刘医正,下人们忙将他引了进去,很快诊断就出来了,芸娘的脸上被人撒了毒粉,起了一脸的红斑,肿得吓人,却不会有大碍,无需用药,三天就会自动消除。
老太太总算松了一口气,又骂了大夫人几句,叫人把下人们都放了,此事不能再闹大了,孙府丢不起这个脸,又把十全奶奶请了进去,给芸娘梳头换服,脸上尽量扑厚些粉。
芸娘虽然仍是气得不行,但想着不会就此毁容,倒也不再闹了。
老太太又下了封口令,往后府里任何人不得再议论此事,发现一个,打死一个,刚从棍下逃生的下人们忙齐声应了。
老太太便与二夫人了屋,阴沉着脸回去了。
玉娘瑟缩着从屋里溜了出来,见了锦娘便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心虚地往锦娘和贞娘身边挨。
锦娘终是忍不住,没理玉娘,拉了贞娘的手便进了里屋。
大夫人正在边上指挥着人给芸娘化妆,见了她们两个进来,脸色顿时一沉,眼神凌厉地看了过来。
锦娘装不看见,一脸惊慌地关切,歪了头去瞧芸娘,芸娘正好偏过头来,就触到锦娘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中一凛,藏在广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死咬着牙关,抿嘴没有说话,微颤的眼睫却泄漏她内心的恐慌和愤恨。
十全奶奶给她脸上扑上了一层比城墙还厚的粉,犹是不能遮盖脸上那东一块西一块的红斑,整张脸比戏里的丑角看着还要潸稽,原本小巧的鼻子,连鼻梁都被两侧浮肿的脸颊衬陷了。
锦娘眼波流转间,笑意盈盈,脸上偏生装出关切之情:“大姐,你莫非昨夜梦游,做了啥不干净的事情,所以对会有此一劫?”
大夫人听了好生恼火,怒斥锦娘道:“岂有此理,芸娘已经很痛苦了,你还来说风凉话?你也太没姐妹情谊了些。”
此话一出,孙芸娘的脸一阵抽畜,脸上的厚粉簌簌往下掉。
锦娘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也装得太辛苦了些:“是啊,母亲,你可有所不知,大姐姐此番模样,可不正是太有姐妹情谊才闹成的么?”说着,附近芸娘:“大姐姐,你说……妹妹说的对不?我和三姐姐能平安站在这里,你很失望对吧。”
芸娘那原已经肿成一条线的眼睛立即睁大了好多,恐惧地看着锦娘,嘴唇微颤:“你……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耍了手段。”
突然她就站起身直向锦娘扑了过来,揪住锦娘的衣襟,疯狂地喊道:“拿解药来,快点,拿解药来,快拿解药来。”
锦娘嫌恶地将她甩开,拍了拍衣襟,讥诮地说道:“大姐姐魔怔了吧,怎么说胡话呢。”
大夫人刚才听芸娘说是锦娘害的时,气得都快要炸了,正要发火,就看见边上的贞娘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微眯了眼看着自己,似乎正等着自己发火呢。
不由怔住,若说锦娘如今比过去强势了,她还能理解,毕竟二夫人如今升了位,又正得宠,她有了依靠,但贞娘呢,三姨娘可是被自己捏在手心里的人呢,她又凭什么也如此倨傲了起来?
目光闪烁间,大夫人看向芸娘,自己女儿子性子她是清楚的,听锦娘那话,怕是芸娘不甘心嫁妆被换回,做了啥子事情吧,不由喝道:“别闹了。”
锦娘一愣,没想到大夫人突然脑代转了筋,没有骂自己,不由看了过去,大夫人脸色黑如锅底,对锦娘和贞娘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吧,芸娘她心情不好,说话没轻没重的,别介意啊。”
这话说出来,边贞娘都诧异了,有点难以相信地看着大夫人,不过,她很快就说道:“母亲说得事,贞娘这就带着四妹妹回去,大姐,你也收拾好了心情,高高兴兴地做个新……嫁娘吧。”故意在那新字上顿了顿,语气里揶揄之味很浓。
说着,拉起锦娘的手往外走,锦娘刚走到门口,就听大夫人在身后喊道:“锦娘……”
锦娘回头。
大夫人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欲言又止地看着锦娘,锦娘心知她是信了芸娘的话了,以为自己真有解药呢,勾了唇笑道:“母亲,不管您信与不信,大姐脸上这毒真不是我下的,而且,我也是今儿早上才知道大姐中毒了,所以,我是没有解药的,我想啊,还是少作恶的好,不然,天报应。”
大夫人听完,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锦娘再不理她,转身跟着贞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