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四年前,绮罗恍然大悟的道理。
二人皆是沉默,一时陷入僵局。正待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这寂静——
“先生!绮罗!”
二人回首,见陈时卿拽着一张宣纸,迈着小短腿从山茶树间跑来。陈时卿今三岁,生得唇红齿白,眉眼间七分像了绮罗,又素来爱笑,更是惹人疼爱。连景华帝见了,也板不起脸来。因身量尚短,陈时卿行走在山茶树间时,只露出一截小小的发髻。
江照左神色微缓,俯身蹲下,轻声道:“这么急做什么?别摔着了。侍女呢?”
“被我骗走了!”
陈时卿朝他嘻嘻一笑,将手中纸递到他面前,扬声道:“你瞧!”
江照左摇了摇头,似是不赞同他捉弄侍女一事,但接过那纸来后,不禁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那纸上写了几个字,虽歪歪扭扭,不成形状,但勉强瞧得出来是“照左”“绮罗”。
绮罗余光也扫到,却哑了哑声,一时无言,只幽幽瞪了陈时卿一眼。陈时卿却朝她笑得更欢。
……算了,不知者无罪。
江照左抚了抚陈时卿的发,温声道:“缘何写这几个字?”
陈时卿眨眨眼,牵江照左的衣摆,糯声道:“先生与绮罗,与我,永远在一起。”
“……”
绮罗眉间一顿,久久无言。
这些年江照左待陈时卿很好,甚至好过了她,倒不怪他会这么说。只是永远二字,实在有些动人。熙光明媚,春花烂漫,以至于有那么一瞬,连绮罗都觉得,就这么糊涂过下去也好……
江照左沉默些许,却语气难辨道:“时卿这么说,先生很是欢喜。只是世事难两全,先生能看着你长大已是无憾,不再奢求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