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便有一位头戴高帽身着墨青绣袍的内监提步迈了进来,面上含着一丝微笑,拂子一横便朝南泱福身道,“奴才参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
南泱扶了明溪的手从杌子上缓缓起身,唇角挂着个淡笑,虚虚朝他扶了扶,道,“公公不必多礼,平身吧。”说着便坐上了贵妃榻。
“奴才谢娘娘恩典。”江路德这才又直起身子。
南泱从明溪手里接过青瓷茶盅呷了一口,不着痕迹地朝江路德望了望,笑道,“不知公公来兰陵宫,是有何事?”
江路德面上揣着笑,身子微微弓着,恭敬回道,“回娘娘的话,奴才遵皇上旨意,特来晓谕六宫,复江答应‘黎妃’之位。”
此言落地,明溪的眼中略过一丝异样,侧眸望南泱,却见她面容仍旧漠然,将茶盅徐徐递给明溪,微笑道,“本宫知道了,有劳公公。”
“奴才告退。”江路德又朝她见了个礼,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那人前脚刚一走,明溪容色当即大变,愤愤不平道,“早便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南泱的神情却仍是淡淡的,“来便来了吧,既来之则安之,只要皇上的心还在本宫身上,黎妃就翻不了天。”
……
宫中四处都是积雪,绣履覆上去便能将枯枝踩得呲呲作响,人行过处便留下浅浅深深的几行鞋印,蜿蜿蜒蜒一路绵延到寒波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