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月蚀开始了。”巴图激动的低呼,强壮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玛拉大祭司吟唱着一首曲调古怪而优美的祭歌,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踏上土坡,掏出一柄精致的银刀,在沐荣华的手腕上割出一道血口,鲜血慢慢的渗出皮肤,流入身后石板上的凹槽,朝着四处扩散而去。沐荣华微颤一下,却还是没有睁眼,丹田之前的那股感觉,她似乎又能隐隐感觉到了。

天空中的阴影已经完全遮挡月光,只露出最外一圈圆形的光环。此时,随着沐荣华鲜血流入石板凹槽,那一圈圆形光环竟然变得一片血红,本来酷热难消的戈壁,莫名的涌起一股阴寒森冷。

人群寂静无声,但目中的神情却更加的狂热。

玛拉大祭司高声吟唱着祭歌,身体扭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目光中充满了邪意。

沐荣华体内的血液犹如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吸引,飞速的朝着身后石板流去,几乎就要完全填满那些凹槽,那副古老的图案透出腥红的血光,变得异常神秘诡异。这场仪式,是需要将祭品体内所有的鲜血放光!自然,祭品的性命也会丧失。

沐荣华大脑一阵眩晕,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用力咬了咬嘴唇,沐荣华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虽然身体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虚脱,但她依旧没有放弃。只是丹田中那股力量始终无法冲出,就在门口不断的徘徊。

“我只能给你半柱香时间……”忽然沧宁那有些疲惫的声音忽然响起,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祭台下的人们忽然骚动起来。因为不远处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仿佛海市蜃楼中的虚幻影像,感觉却又如此的清晰,那挺拔俊逸的身姿,那淡定从容的气度,让人移不开眼神。

沐荣华愣住,心在这一刻几乎要跳了出来。那熟悉的脸庞,那绝代风华的身姿,除了师父君寒奕还会有谁有这般的风采和气度?

那道白影仰了仰头,看着远方的沐荣华,眼神移到了沐荣华那在不断涌出鲜血的手腕上。他的面色很平静,但是沐荣华却感觉到,师父在生气,眼中有着滔天的怒火!

不速之客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们部落的重要仪式,没什么事的话快滚……”几名全副武装的部落武士迎了上去,声色俱厉的大声喝道。

那声“滚”字还没有吐出口,几点银星闪过,几名武士只觉身上一凉,生命力飞速的流出体外,身体无力倒向地面,眼中神光散去。

君寒奕看也没看几人一眼,依然保持着那淡然而从容的神情,一步步朝沐荣华走去,红色的月光残晖,在他身体周围映出一圈血色光辉,带有一种异样的凄美。他的身影,显得是如此的孤寂,却又如此的高大,仿佛来自远古的神灵,令人不敢直视。

仅仅是一个人,却令那原本安静得落针可闻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望向那远远而来的人影,竟然有了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杀了他!”巴图长臂一挥,无数部族的武士朝那神秘的身影涌去。

君寒奕的脚步依旧稳定,面对那蜂涌而致的人流,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杀!”一名身高近两米的武士双目圆瞪,感觉到一股钻心刺目的寒意正从对面神秘的白衣男子身上透了出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不再犹豫,一声大喝,长矛当胸刺出。紧随其后,无数长矛弯刀如暴风雨般袭来。

没有剑光凛凛,没有风声赫赫。君寒奕只是随意的抽出长剑,简单的刺了出去。他的速度并不快,力量也不大,招式也谈不上精妙。但是,每一次疾刺,每一次劈斩,长剑都会准确的刺穿一名武士的咽喉,或者划破颈部的动脉。

血箭喷射血雾四散,一名名武士无力的跌倒在地,鲜血渗入厚厚的沙尘,渗入大地,很快消失不见。

简单、准确、稳定,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残忍。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剑法,或者,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剑法,而只是一种纯粹的杀人技巧。

一具具尸体倒在君寒奕的脚下,他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变化,象是根本没有受到任务阻碍,迈过茫茫黄沙,一路杀人而行。

越来越多的武士朝他涌来,君寒奕手中的那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一层深深的血红,闪动着令人心惧不已的血色。他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动作,长剑,却总是从最合理的角度,最微小的空隙刺出,而后飞快回收,或者劈向另一个方向。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最蕴含着天地间最为玄奥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