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天幕已经呈现出淡淡的昏黄,显然正是日薄西山的光景。夕阳将半边天空勾描成了一片薄金色,云层间投射出丝丝光芒,照亮了倦鸟归巢的漫长路途。
遥望着几只黑色的鸟雀从穹顶中飞过,安安遥望它们的小背影沉默了会儿,忽然鼻子有点发酸。
她从小到大很少哭,以前小学的时候打预防针,全班小朋友看到针头就吓哭了,就她一个人抱着牛板筋吃得一嘴都是油。只有针扎下去的时候,安安呼着冷气掉了一滴眼泪花。其实还是被牛板筋给辣的。
一个不善于描画悲伤的人,其实很难得流一次泪。田安安向来觉得自己很坚强,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那种伤春悲秋的小文艺,看着几只鸟扑着翅膀飞回家都能难过得想哭。
安安真的很想回家,回她的泰迪窝。
她眼睛里浮起几丝无助的神色,垂眸向下看,三层高的别墅似乎依山而建,矗立在半山腰的位置。远处的蜿蜒着一条潺潺溪流,玉带一般在山峦间连绵起伏。秋转冬的季节,没有满目的苍翠,只有枯黄的落叶在草坪上铺起厚厚的一层。
田安安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握紧栏杆的十指收得更拢,极其用力,骨节处泛起青白。
封刑是怎么做到从徐梁的眼皮子底下将自己绑走,又是怎么摧毁封霄安装在她手机里的定位系统,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思考了。
房门口有人守着,窗户也被完全封死,她逃不掉,也就是说,接下里的时间里,她必须面对那个心理极其不正常的封刑。
脑海中又回响起那番诡异的字句,她小脸隐隐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