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语气执拗,邵予安气极反笑:“你就不怕我告诉太爷爷和爸妈么?”

老爷子上了百岁,原本血压就高,眼下已经不能受到丁点的刺激,至于剩下的两人,月辉心里浮现出那样两张脸,语调带着些低沉:“他们早晚也会知道的。”

“你!”邵予安语调微扬,目光落到一处,却突然失语。

邵长乐已经从洗手间回了来,两人进行到一半的对话被迫打断,邵予安微微低下头去,抿了一口手边的咖啡,没有再说话。

邵长乐刚才远远看见他眉头高挑,分明带着些生气,此刻自己一出现却是倏然间沉默了下来,心里一时间有些不好受。

亲近人一旦发了脾气,总归是最伤人。

邵长乐坐到了月辉里面的位置,抬眸看他,下意识想解释,语带试探的唤了一声“哥?”

她微微抬头,声音小小,语调里带着一些并不明显的讨好,听起来有些可怜兮兮,落在邵予安耳边,他一下子心软的一塌糊涂。

纵然生气、纵然焦虑,也抬起头,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然后,他自然看见了月辉伸手覆上了邵长乐搭在桌面,玉白的一只手,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一下,安抚的意味不言而喻。

摆明了,态度坚决的意思。

邵予安挪开视线,沉默着对付白瓷盘里的牛排,却到底,味同嚼蜡。

接下来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用餐半个多小时,气氛十分之诡秘。邵长乐揣测着他们俩到底说了些什么,心不在焉;邵予安纠结着要如何阻止两人,神色莫测;月辉则是想着他的那一句“你不怕我告诉太爷爷和爸妈吗”,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