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随着她的声音全部移到了江蔚然身上,黑色的露肩裙、扎的高高的马尾,素面朝天的女孩哪里和记忆中那个小太妹有半点相似?

莹润的肌肤在金色的夕阳余晖中带着些朦胧美感,面容秀丽、纤腰挺秀,修长匀称的一双腿漂亮笔直的不像话。神色骄傲的女孩展露出一种不可思议、并且不容侵犯的美。

众人的视线最后落在她胸前,一朵小巧精致的白花分外引人注目,那是,给死人佩戴的花!

“我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我又不是给她戴的花,孙阿姨何必大惊小怪。”抬眼看了一下惺惺作态的女人,江蔚然显然也懒得多说,神色间的讥诮落在众人眼里,却是让江昊成和孙虹分外难堪。

“你知道!你知道是什么日子还胡作非为,真是不知礼数的混账东西!”江昊成越发气急败坏,话音未落,已经是直接扬手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落在众人耳边,千钧一发之际拉开江蔚然自己挨了打的江栎冷笑着抹去了唇角一丝血迹,清晰地五指印昭示着刚才江昊成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

这一巴掌要是刚才扇到女孩脸上,少说也得让她踉跄倒地。

靳允浩一张俊脸已然是冷酷如铁,想起她昨天电话里的叮咛却是无法上前出头。

目光灼灼的看了过去,江蔚然已经猛地上前将江栎拉到一边,对上江昊成,扬声冷笑:“什么日子?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妈妈的忌日,我们去墓地为她献一束花有错吗?!”

那声音里冰冷入骨的寒意和悲痛欲绝的愤怒似乎用掉了她所有力气,眼眶突然泛红,却是一丝水光都不曾有。

偏偏,秀丽眉眼之间的心痛已经足以让人怜惜喟叹,气势汹汹的江昊成显然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原本气势十足的架势突然之间就弱了下去,有些无法开口。

前两年还在媒体面前做做样子,再到后来,他哪里还顾得上去记那档子事?

孙虹脸上得体的笑容也是有些崩不住,在边上众人指指点点看热闹的目光之下,只得讪讪开口道:“这可真是我们这一段时间忙糊涂了。你这孩子,怎么记得日子也不提醒我们,现在弄成这样,你爸心里得多愧疚啊!”

一番话意有所指,分明是在提醒宾客,江蔚然居心叵测,小小年纪就给长辈这样大的难堪。

“是啊姐姐,你怎么不早说啊!让爸爸这样误会你们,他心里也不好受啊!”回过神来的江筱雅连忙跟着帮腔,语调里没有责怪,神色间却是无奈又困惑,唱作俱佳的样子像了孙虹十成十。

“收起你假惺惺的样子,看了就恶心。”江栎斜睨她一眼,一声冷嗤,边上神色缓和了些的江昊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视线之中却是猝不及防出现了一个人。

浅色的衬衫解开上面两粒扣,虽说是中规中矩的束在长裤之中,却偏偏因为他略带闲适的步伐显出些轻松休闲。深色的西装随意搭在臂弯之中,来人唇角微弯,带着些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短发微卷,五官立体而深刻,男人带着些英伦贵族的浪漫气质,缓步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掠过江栎脸上的五指印,唇角溢出一声轻笑:“呵。今天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京城这地界,还有人敢在我们楚家人脸上扇耳刮子?”

“让洵弟看笑话了。这孩子不听话,也是我一气之下,过分了些。”江昊成哪里能想到好几年不联系,这楚家会突然来人到访,心里一阵郁闷,面上却是依旧不敢显露分毫不满。

京城四大家这一辈年纪相仿的四位公子,邵正泽高冷矜贵,靳允浩温和俊朗,孟歌邪魅阴沉,楚洵却是公子雅量、翩翩如玉。

此刻听见他突然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显然有些动怒,边上了解他脾气的一些人也是有些诧异。

“是过分了些。”楚洵却显然打定主意不买账,目光落到一时沉默的姐弟身上,伸手拍了拍女孩瘦削的肩头,旁若无人道:“怎么哑巴啦?两个人都不认识我了?”

“小舅舅。”江蔚然抬眼看过去,勉强卸去浑身防备和冰冷,对上他温柔似水的眸子,出声唤了一句。

“这才乖。”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她绷得紧紧地姣好面容,楚洵又是看向一边松了一口气的江栎,“我们楚家的儿孙,还没人在外面挨过巴掌呢?”

“我,我是替姐姐。”江栎有些不乐意他语气里不甚明显的看低,不满的嘟囔一声。

“好了。外婆对你们甚是想念,专门差我过来接你们,这就走吧。”话音落地,伸手揽了女孩的肩,他已经是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