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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的一切,都建立在王导当权的基础上,如果王导失势,王敦膨胀,王应野心勃勃,那么必然将琅琊王氏拖到万劫不复之地,到时候连王悦也一起跟着玩完,清河和王悦的婚姻也会面临灭顶之灾而夭折。

清河捧着王悦的脸,哎呀,怎么都看不够,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个责怪你呢,

清河说道:“感谢你这两年为我撑起一片天,我已经恢复了,身体上,心灵上,都重新接受了我自己。要阻止王敦王应父子,我可以助一臂之力。”

“我已经准备好了,得让他们知道,皇族并非一无是处,纵是傀儡,也有傀儡的长处,不是他们父子手握兵权和权力就能取而代之的。”

“我,大晋清河公主,这些年只有两种本事,第一是玩泥巴,第二就是对付权臣。玩泥巴我经常烧出一个个废窑,烧出来的陶器品相不好看,全部砸烂,但是对付权臣,我好像没有输过。”

清河鼓励王悦,也鼓励自己,身处颓势怕什么?老娘什么没见过。

王悦回到乌衣巷,恢复了神采。

王导和曹淑正在紫藤花架下吃饭,从王导桌子上剩下的饭食来看,他胃口还不错。

能吃的下去,看到父亲也想通了。

王导从逆境中立刻站起来,选择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先从妻子曹淑这里下手。

夫妻两个寂然饭毕,喝茶的时候可以聊天。曹淑说道:“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你陪我吃饭,还选了紫藤花架下,搞出这么大仗势来,目的没有吃饭那么单纯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曹淑直来直去,王导扭扭捏捏,“什么奸不奸的,我们是正头夫妻。”

曹淑把茶碗一放,“你不说我走了。”

王导忙拉住妻子,“说,我说,这不得慢慢谈风弄月进入正题吗。”

这么多年夫妻,还是没法沟通,曹淑说道:“别把我当成官员拉拢,我不吃这套,你找我准没好事。”

王导只得顺着妻子的脾气直说了,“王敦身边有个宠妾,叫做宋袆——夫人和她认识。”

曹淑说道:“认识,洛阳老熟人。不过我和宋袆只是认识,谈不上熟人,潘美人和宋袆倒有些交情。宋袆是当年金谷园主人石崇的宠妾绿珠的侍女,擅长音律,尤其是笛子。潘美人的父亲潘安是金谷园常客,潘美人和绿珠关系不错,后来皇后贾南风倒台,石崇潘安他们都被赵王和孙秀处死了,全家被诛,绿珠不堪被孙秀逼迫为妾,跳楼自尽。侍女宋袆被襄城公主买走了。”

“再后来,潘美人把孙秀弄到绿珠楼,捅了三十七刀,为潘家三十七条人命复仇,最后还把他推下楼,死在绿珠摔死的地方,也算为了绿珠复仇,告诉了宋袆。宋袆一直很感激潘美人为旧主复仇。我和潘美人素来交好,宋袆爱屋及乌,和我有几分面子情。自从她跟了王敦,逢年过节,还有我的生辰,她都会以私人名义送些礼物。”

“夫人呐夫人。”王导扑过去,紧紧握着曹淑的手,“你是我最大的宝藏。为夫现在遇到了困境,求夫人救我!”

曹淑一脚踹开丈夫,“老夫老妻了,别动手动脚,瞧你鬓边的白头发,你想献身,我还不要呢,滚。”

话音一落,曹淑一怔:王导真的老了!平时没有正眼瞧过他,怎么今天看起来那么老?曹淑一生逍遥快活,不生闷气,至今都没有一根白头发呢。

王导从曹淑这里听过无数个“滚”字,越听越来劲,“求夫人和宋袆把关系搭起来,有些事情,女人家说起来比较方便。”

曹淑问:“有这个必要吗?我是堂堂县公夫人,跟小叔子的小妾搞什么关系?”

王导说道:“这不王敦变了嘛,当了三个月丞相,快要不认我这个堂哥了。王敦喜欢宋袆,宋袆应该快三十岁了吧,不生子嗣,至今独宠,丞相府里都叫她夫人。若不是她出身卑贱,前头又是襄城公主,王敦早就把她扶正了。”

这宋袆也是个奇人,传奇仅仅次于二国皇后羊献容。幼时得名师绿珠姑娘指点,一曲笛音难寻觅。后被襄城公主所得,公主一日都离不得她。

襄城公主和驸马王敦感情冷淡,王敦极少去公主府履行夫妻义务,但是每次去,王敦必听宋袆吹笛。

襄城公主在南渡路上死去后,王敦做主把财宝当做嫁妆,要宫女们带走配给将士做夫妻,轮到宋袆,宋袆表示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将军您。

王敦就这么收宋袆为妾,这三年来,无论王敦是天下兵马大都督还是丞相,都始终只有宋袆一个女人。宋袆曾经是襄城公主的奴婢,不可以与主人平起平坐,所以曹淑自持身份,不与宋袆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