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夜。
最近城管查得严,闻川前两日还被罚款了。
他已经很久接单了,没生意就代表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吃的。所以他基本上一天只吃一顿,要么是煮点粥,要么是煮点面,要么是一两个馒头解决掉。每天饿的头晕眼花,过得忘了日子。
可是再饿,再难过,他也始终没有动慕有哥给他的那笔钱。
下午,天色不太好,阴沉沉的,照最近的天气来看,不是要下雪就是要下雨。
闻川还是抱着侥幸的态度带着画具出了门,找了个偏僻点的地方摆上,以免被城管抓。
天太冷了,大家又忙着过年,直到黑了天,也没有一单。
闻川戴着帽子和口罩,冻得浑身冰凉,他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填填胃怕是这个年都过不去。
周围的店铺接二连三关了门,世界渐渐暗淡下来。于是,他把画具搬到一个有光亮的地方,继续等。
等啊等,等到了夜深。
街上人更少了,路过他时,有的漠视而去,有的多看两眼,却无一停留。
天上忽然飘起了雪,一瞬间,远处传来阵阵的欣喜声。
这是宁椿的初雪呀。
可闻川一点也不觉得高兴,饿的喝水充饥,倒了倒杯子,却连水也喝光了。
他干咽了口气,收起杯子,仰头看了看天,帽子掉了下去,露出他长长的头发。
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一片比一片大,应该是场不小的雪。
老天都不给活路啊。
雪越下越大,闻川不想等下去了,刚要收画,面前逗留一个孩子,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
他停下动作,看这男孩半蹲着看自己的画,询问了声,“要画一张吗?”
男孩抬头,视线没有在他脸上久留。他站了起来,踟蹰片刻,又不舍离开,最终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黑色小钱夹,把一张两寸照片展示给闻川看。
那是一个模样温婉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