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那一刹似乎有点不自在,但他说:“想说什么就说。”又补充道,“任何事情。”
“回去再说吧。吃饭时说不太好。”赵慈行道。
“不行,就现在说。”艾登的语气不容拒绝。
赵慈行犹豫了一会儿,尝试道:“我十几岁,刚来月事的时候……”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对面男人的表情,他也放下了刀叉,认真在听的模样。听到她说此事,没有惊诧,甚至更全神贯注了。她才继续,“每回都痛得死去活来,痛到极致,就会吐。”
艾登眉头一皱,连忙问:“你昨天……现在……”
“不,不是。”赵慈行摆头,“父亲虽不懂也不好问女孩子家的事,但他看我每月都饱受折磨,找了许多相熟的年长的女性来帮我,中医西医也都看过,可都没什么用。我那时候真的很讨厌当女人的。后来有一个结了婚的姐姐说,婚后会好一些的。我那时当然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加上结婚离我又远,还是觉得没什么盼头的。不过事情在我二十岁以后慢慢好了很多,可能因为我比小时候更爱动了,身体也更好了,经常爬山游湖的写生。反正这几年都没那样痛过。”她说着望向窗外,轻声喃喃着,“我都快忘了痛到吐是什么感觉。”
艾登也望向窗外。他们仍在河北境内,窗外的景致与在北平还没有太多的不同。庄稼地贫瘠荒芜,树木高而枯,到处都是褐色,望不到什么绿色。黑烟飘向被他们抛在身后的蓝天,脚下的震动丝毫不变。艾登握住赵慈行的手,忽地说:“我的慈行真的是个artist”
赵慈行不知他怎么突然说到这个,望了过去。
“如果你感受到的痛苦异于常人,我保证你感受到的快乐也会异于常人。”
赵慈行一点一点笑了出来,很淡很淡。这话本应是她说与他。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