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阳历十二月,不是赛马季,赵慈行原是想不通艾登带她来这里做什么的。总不能也让她看了马,回去画马。再说也得有马可看。等到真到了,她更想不通了,怎么冬天也赛马?
“洋人冬天喜欢打马球和举行越野赛马,今天是圣诞杯最后的比赛日。”艾登一边给赵慈行打开车门一边解释道。
赵慈行下了车,她刚想说话,一抬头,周围很多人朝她看过来。那些人她都不认得,那他们看她的原因只能是因为他们认得艾登。
果不其然,马上就有一人过来,恭敬地叫,“艾少爷,怎么这时候才来?”来人操着地道的北平口音,高高瘦瘦,看样子像个管事的。
“这是赵小姐。”艾登点了根烟,也不看那人,“还是老位置。”
“得嘞。赵小姐,艾少爷,这边请。”
赵慈行心中疑惑更多,但她也知道这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她跟着艾登和那管事的进了赛马场,进去以后又换了个白俄侍从把他们带到了下方的看台上。他们座位左右上下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都是有钱有势的打扮。有的人会跟艾登打个招呼,艾登便会介绍她,有的根本不正眼看艾登,艾登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们看了一会儿,赵慈行没看出什么名堂。大抵是有一场马球赛中国人赢了,有一场赛马也是中国人赢了——但她听说只是骑师是中国人,马的主人好像并非中国人。她看不懂,也懒得问,主要是看艾登的样子实在不像想解释的样子。
又一场什么比赛要开始的时候,艾登跟赵慈行说,我们走吧。赵慈行点点头,还是什么都不问。
但艾登没有直接带赵慈行去福特车,而是在休息区要了点吃的喝的。赵慈行不喝酒,艾登自己可能是考虑开车,也没有要酒。二人于是只是喝了点橙汁吃了几个小三明治。这段时间里,有五个人过来找了艾登,两个中国人两个白俄人还有一个美国人,每个人都给了艾登一个信封,信封大小不一。艾登也不说谢谢,只是收到大衣内侧的口袋里。赵慈行觉得信封里面是钱,虽然他们言谈之中根本没谈到钱。
吃饱喝足,两人上了车。
艾登却没着急开车。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转过脸问,“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