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里明白,就是……就是有时候会胡思乱想一下……
师傅不是那等迂人,他不喜欢我的话,就算我为他做再多,他也不可能因为愧疚感而对我……对我……像现在一般。
我捧着下巴傻笑,屏风后的水声慢慢变小,然后师傅清声喊:「你过来吧。」
心里发颤,手直哆嗦……师傅他……他……
他让我看伤……
他的伤在……
我……啊,怎么觉得鼻腔这么热热的……大口吸气,想让急促的心跳慢下来。
「药在桌上。」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泡过热水的关系,听起来有些偏软。
不……不行,没有用,心跳还是一样快,甚至感觉是要越来越快。
师傅姿势慵懒的坐在床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袍子,说不上什么料子,棉袍大概没有这么光滑,而丝袍没有这么柔软。烛光映在他的眼睛上,那两泓深潭似的眼睛上面,有跳跃的火苗。
很奇异的组合,他明明是那么冷冽清淡的一个人,可是却被黄晕的烛光,映得有些微微的金红色,在他的衣衫上肌肤上还有……那美丽的眼睛里面,都有流光熠熠,婉转绰约的一份光。微艳的光弧,一下子就圈住了双眼。
「过来吧。」
我一步一步像踩在棉堆里,飘飘然、悠悠然、不知所以然,站到床前,只会看着他发愣。这张脸孔……明明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却还在每一次看到的时候,不能自己的惊艳。「师傅……」
他懒懒伏下身,轻轻指了指床头。那里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像是漂亮的珠贝,带着珊瑚色……和他的指甲一样的颜色光泽。
我手抖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把那个拿起来,打开盖子,有点凉凉的药香,闻不出来是什么做的。屋里很静,香鼎吐烟,红蜡滴泪。
师傅静静的说:「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竟然坐在床前发起呆了,「我……」
「你能隔着衣裳看伤?」他轻笑了一声,笑声像是一枝柔韧鹅毛擦过耳郭,连心里都像被根细丝,密密的勒起来,一抖一抖的吊着。
好像全身的血一下子全冲上脑袋,耳朵里嗡嗡响,眼睛发烫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