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那些奏折终于都理完了,聂珏生出一点倦怠,脸上也因此显出一丝虚弱,她勉强提着神对赵承治道,“殿下,今日微臣与众位大人提出的行事改革,您听懂了吗?”
赵承治看她委实是疲困,软声道,“我听的懂。”
聂珏道,“这个奏折由您来写,可以吗?”
赵承治嗯嗯两声。
聂珏便翻出空白的奏折纸给他,看他握着毛笔写的认真,聂珏那倦感又浓了,她斜靠到后座上,未几就恍惚着入梦。
赵承治一本奏折写完,正想叫她看,一转头,就见她闭着眼睡着了。
赵承治将毛笔丢到砚石上,用手支着侧脸,专注的端详着聂珏。
她睡相很好,没有惹人烦的小动作,一闭上眼就静的像座雕像,若不是那鸦羽般的黑睫时不时动一下,几乎让人以为她不是活人。
赵承治顺着她的眉眼一路往下看,眉似烟眼藏情,琼鼻细挺,唇薄晕无情,这张脸生的好,却刻尽薄幸,透进骨血里的冷漠只那么一眼就能瞧得出,偏偏又惹眼,见着便起意,无人能幸免。
他的眼睛最终落到那脖颈处,很细,消弱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掐断,他的手不自觉地张了张,缩回到袖中。
“老师,老师……”
聂珏从浅眠中慢慢醒来,她捏着手里的帕子遮在嘴边极小的咳着。
赵承治打量着她蹙成结的眉,心道,这是个不能粗待的人,需得小心侍奉,极尽温柔才能养的住。
赵承治倒一杯清水递到聂珏口边,聂珏微惊,用手接了那水喝下去,待舒缓了才与他道,“殿下写好了?”
赵承治将折子翻给她看,眼睛落到她淡粉的指头上,懵懂的问道,“老师是跟表兄吵架了吗?”
聂珏目色一凛,神情未变,答非所问道,“殿下这奏折写的很有针对性,回头圣人问起来,您记得说是您听了会议自己总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