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贤推门进来,小声道,“陛下?”
女帝往两侧的鬓角轻捶,尽量平静道,“你去大理寺的天牢看看。”
“是。”
童贤如来时一般安静的离开,未惊动女帝,她半仰着头颅,御书房的屋顶上雕梁画栋,还有夜明珠相饰,就是夜晚不点灯,亦可照明,富贵到了极致,也糜烂到了极致,这便是权力带来的至高享受,寻常人可望而不可即,枯骨铸成的奢靡是那些权欲者心中最向往的东西,她便是其中之一,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聂珏在老虎凳上坐了有四个时辰,又被狱卒放下来,送回牢中,那牢房干净整洁,甚至还有桌子板凳,瞅着比一般的牢房要好上不少,可惜她坐了半夜,下半身既麻又疼,唯有趴在那草堆里放得片刻轻松。
她在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听到门锁打开的响声,有人走进来,她一瞬惊醒。
“聂大人,别来无恙?”童贤望着那木板凳,嫌弃的避到一边,随后便有狱卒用绸布来抹板凳。
聂珏转过腰,曲起腿,疼的她微一咧咧,“童公公怎么来了?好不好的,您也能看得出来。”
童贤等那狱卒抹干净板凳,才勉强愿意就坐,他在聂珏周身详看,哎呦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给聂大人上刑,瞧瞧这小脸白成什么样了,天可怜见的。”
夜里凉寒,聂珏扯了把草搭在肚子上,与他清浅一笑,“您屈尊来这腌臜地,不会只为了看我吧?”
“要不是圣人惦记着你,咱家可不想来,”童贤用拂尘扫掉面前飞来飞去的灰土,凉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