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谦谦君子,于言语上亦是温良恭俭,令聂珏如沐春风,“即是在这馆内,那出去自然算不得数,况且能与杜大人玄谈,甘棠胜感侥幸。”
主座上昭华公主已落了座,她长相肖似女帝,却又比女帝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身上穿着一件百花曳地裙,梳了乌蛮髻,额际画有花钿,在馆中一众女儿中容色灼灼生辉,可谓艳冠群芳。
“诸位皆已到场,本场宴会开始,本官现在此说明,馆中诸事只是清谈,诸位莫因此伤了和气,”贾子兰站起来,观众人息声,回身朝昭华公主望了一眼,得到对方点头,又接下去道,“本朝向来开化,从文从武皆凭本事,诸位之中亦不乏两者皆出众的,因此,本官想问上一句,武者与文者之于国政孰重孰轻?”
此一问掷地,掀起千帆浪,底下学生顾不得昭华公主在场,各自讨论起来,偶有学生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座于上首几人都饶有兴致听着,然而近半柱香时间亦无出胜负。
置于厅中的香钟烧断了金球,那球撞到底下的钟摆上,铿锵一声,将好有两刻钟,贾子兰扬声道,“诸位可有结果了?”
人声霎时安静,竟无一人率先站出来,贾子兰等了等,又道,“此题即提出,诸位只管答,无论对错,本官不会追究。”
须臾时间,有一人举了牌子,贾子兰微一颔首,示意作答,那学生面色有些紧张,开口道,“本朝虽未明说,然学生觉得其实重文,国子监中数百位学生中,学文占了多数,纵是学武,亦是要先学了文,方能授予课……”
“即是没明说,如何就断然重文了?若是重文,如何还有武举?武人亦能致仕,更遑论武士战场杀敌,文士能如此吗?”另一人立刻起身反驳。
“若照你所言,若不通文,将军也看不懂兵书,如何布阵制敌?大老粗如何能行军打仗?”
“你!你这是狡辩!能上将军者,靠的是多年的征战经验和对战场的了解,从不曾听说看了兵书就会打仗,纸上谈兵莫忘了!”
“两位公子说的都有理,”贾子兰眼看着他们快要打起来了,向候在他们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太监麻利的将他们拉开,安抚他们回了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