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义却没有吭声,反正洪昌是他堂弟,就算是洪昌一分钱不给,他也要帮忙。就算是洪昌给他开一百块,他也坦然接受。
王卫东知道刘长顺的性格,他这个人素来为人谨慎,便从兜里摸出了一摞钞票,数出了几张,分别递给刘长顺和刘长义。
“这是十块钱,你们先拿着,等明天开始买黄瓜,我可能工作忙,就不去了,你们中午也好买点饭菜。”
刘长义道:“洪昌,饭菜不需要买,我们从家里拿几个窝窝头,再带一壶水就行了。”
“这怎么行呢,卖黄瓜不是一天半天的功夫,还是得吃饭。”王卫东见时间不早了,就站起身,交代道:“记住了,明天早晨五点,咱们城外见,我会把黄瓜交给你们。”
“放心吧,我们忘不了。”拿了钱,刘长顺也放下了心,每天1块钱,干半年就能把小芳娶回家了。
“那我先回了。”王卫东骑在自行车上,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拐了回来。
从兜里摸出两包烟,塞到刘长顺的手里:“卖黄瓜可能需要好几天功夫,你还得跟公社里请假,带着这两包烟去。顺便开两张进城条。”
这年代人们出门都需要介绍信的,进城也不例外,需要公社开具的进城条。
虽然现在查没那么严了,但是为了避免麻烦你,还是尽量带着为好。
“放心吧,公社里的通讯员是咱老刘家的人,我给他说一声,一准能成。”刘长顺把烟揣进兜里,喜得合不拢嘴。
王卫东也没多说什么,骑上自行车便离开了。
看着王卫东那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背影,刘长顺挠了挠头:“只是卖黄瓜,一天就给1块钱,洪昌这是在搞什么鬼?”
如果不是兜里钱和烟,刘长顺还真是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刘长义把锄头扛在肩膀上,拍拍刘长顺的后背:“哥,洪昌虽然年纪比我小一岁,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咱也别瞎琢磨了,跟着洪昌干准没事。”
“不,我能信不过洪昌嘛,我是怕他赔钱。你想啊,他就是一个厨子,哪里懂得卖菜。”刘长顺尴尬的笑了笑。
“是卖黄瓜,不是卖菜!”
两个俩说着话,进了村,回到家,刘长顺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刘元奎说了以便您。
刘元奎也不知道刘洪昌在搞什么鬼,不过还是盯着刘长顺说道:“顺子,不管洪昌给不给钱,你都得把活干好,他可是你堂弟!”
“知道,知道,我能是那种投机的人嘛!我现在去公社一趟,把洪昌交代的事情办了。”
刘长顺说着话,便站起身往公社走去。
“等等,记得把那两包烟,送给刘二锤。”刘元奎站起身,把摆在桌子上的烟塞进刘长顺的兜里。
“爹,用不着吧,刘二锤可是咱们的近门邻居,拜的是一个老祖宗,求他办点事,还用得着这个?这可是大前门,供销社里得卖八毛钱一包,咱们拿去,能换十来斤盐,够咱们一家子吃大半年的了。”
看到刘长顺不情愿,刘元奎揉了揉他的头发,板起脸子说:“不然说你想得没有人家洪昌周到呢!二锤是咱们的近门邻居不假,小的时候也常跟你们一块玩,但他毕竟出了五服,算不上咱们的亲戚。再说了,洪昌让你去送烟,其实是想让你跟公社的人打好交道,一包送给二锤,一包送给村长,明白了吗?”
“嘿,城里人的弯弯绕还真能多!”刘长顺挠了挠头,“我算是服气了。”
刘元奎笑道:“我总觉得这次是你们哥两的机会,洪昌那小子从小办事就靠谱,也许你们能趁这次机会成为城里人呢!”
城里人??刘长顺苦笑着摇了摇头,拿着烟出了院子,城里人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两个儿子有了好事,刘元奎也兴奋起来,他冲屋里喊道:“孩他娘,今儿不过了,晚上煮稀饭的时候,煮一个鸡蛋。”
另外一边。
王卫东此时已经回到了宁州城,正陪着杨麦香购买礼物。
杨父杨母很同情打理,虽然嗔怪女儿偷走了户口本,但是知道她是跟刘洪昌结婚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曾经见过刘洪昌,知道他是个厨师。
这个职业可是一个大大的加分项,要知道,自古以来就有荒年饿不死厨子的说法。
再加上刘洪昌长相老实,他们老两口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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