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又可悲可笑。
两个人这么一拖延,原本就开始发憷的男人正好找到机会离开。钟屿这才回神,瞪眼看着那人跟着怂包似的拎着箱子跑开。
“人都走了,可以松手了。”他莫名其妙涌上一阵烦躁,喝退纪有初。
纪有初一怔,兀自纳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像八爪鱼似的把他包得紧紧的。于是赶紧松手从他怀里出来,慌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只是想拉着你。”
方才的那股亲密果然顷刻间烟消云散,她又像往常一样,非要跟他把一件事掰扯干净,不留下一点暧昧的气氛。
钟屿直直盯着她,周身聚拢的是比方才还要低沉压抑的气压,直到看到对面纪有初满肚子狐疑,先把眼睛挪转开来,他这才收回视线,轻轻嗤笑了一声。
钟屿陪着诺宝玩了一天,赶着飞机过来找她,又抱着孩子站了这么久,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一刻才终于觉得有点累了。
他深呼吸几口,试图调整情绪,按部就班地排队、办理入住,一边告诉自己克制,别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处处被人钳制。
直到拿到房卡递给纪有初,看见她挑着眉梢不满说道:“只有一间房吗?”
他忽地听见心里嚯嚯倒了一排,有什么东西天塌地陷,一片硝烟弥漫里是他一败涂地后的断壁残垣。他脑子倏忽一热,凑到她面前低声道:“纪有初,你怕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