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拓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心破碎的声音,他抓起车匙,疯狂似的冲出家门。
沈母摇晃着思雨的胳膊,痛声质问着,“小雨,你到底还要折磨到几时,你为何要这样折磨大家?”
两横清泪,自思雨眼角淌出来,沿着毫无血色的两颊,缓缓流到嘴角。她伸出舌头舔吸着,内心涌上一丝苦涩、哀痛与愤恨。
接下来的日子,思雨更加反常,对宝宝不理不睬,对濯拓辱骂、殴打,就连对沈父沈母,也不再平静。大家都认为,她疯了,她真的疯了。
最后,在大家的商议下,在东毅的安排下,濯拓忍着一千个无奈、一万个不舍,终于把思雨送进精神病院。
每个人都去探望她。司徒瑞、穆淳、李仲麟、陈静怡等人陪她说话,她仿佛没有思想,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神思恍惚。沈父沈母望着她,伤心流泪,当他们说到孩子的时候,原本面无表情的思雨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没人注意到。
濯拓蹲在她面前,百感交集地凝视着她,“雨儿……”
可惜,她依然一片冷漠,全身仿佛筑起一层高高的墙,让他无法接近到她。
“没有你在身边,日子是多么的难熬,你因何如此狠心,如此不负责任,你真的放弃我了吗?放弃宝宝了吗?你舍得吗?”濯拓一边低诉,一边伸手抚摸着这张苍白憔悴、却依然令他爱不释手的脸。
“你是谁?滚开!”突然,思雨推他一把,毫不防备,濯拓就那样跌坐在地上。冰冷坚硬的地板,不但撞痛了他的人,也刺痛了他的心。
思雨继续大吵大闹,医护人员都跑过来了,随时候命的东毅也冲到濯拓面前,焦急地问:“kev,发生什么事了。”
濯拓没有理会他,双眼一直紧紧盯着思雨,俊颜满是哀痛与绝望之色。
最后,在镇静剂的麻醉下,思雨终于安静下来。望着那张平静的睡脸,濯拓无助地啜泣出来,东毅也神情悲切。
到处一片漆黑,濯拓的心情更加灰暗、阴沉。这几天,他尝到彻底绝望的滋味。每次去医院探望她,她都像对待仇人那样对自己,嘴里呢喃着难以费解的话语。
不想每次都用镇静剂收场,在东毅的劝阻下,他只好不再去。他已经有两天没见到她了,这两天,他经历了人生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刻。在家里,看着宝宝,他对她的思念更如潮涌,所以,他只好逃回公司,躲在这个寂寞的空间里。
他再也无心于公司的事务,如果不是舅舅与张天鸣在,盛濯集团估计也会陷入危机吧。哼,即使倒闭又怎样?没有她,一切对自己来说,皆无意义。
早知道,就不应该再回来二十一世纪,失去孩子,起码有机会再生,他也会用全部的爱来弥补孩子的失去;在古代,雨儿不会患有那该死的抑郁症,更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而且,在那里,有母后在,万能的她,肯定能帮自己出主意,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孤独无助。
玻璃门被推开,袁倩走了进来,对他轻声呼唤,“kev!”见他毫无反应,她走过去,打开灯。
突如其来的灯光,让濯拓感到瞬间的刺眼,他怒声叱喝,“谁准你打开灯的。”
袁倩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把手中的便当递给他,讷讷地说,“我给你买了便当。”
望着那包精致的便当,还有她脸上的惊吓表情,濯拓心中的怒气不由地消除一些,淡淡地说:“放下吧。”
袁倩把便当放在桌上,注视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地离开。
“等一下!”
刚到门口的袁倩,一听到这句话,心中狂喜,赶紧停下脚步,转回身。
“陪我说说话,好吗?”濯拓俊容一片伤痛,他的心号压抑,他好想把苦闷说出来,而眼前的她,似乎是个值得倾诉的对象。
“当然可以!”袁倩压住心中喜悦,重新回到他面前。
“思雨进院了,你知道吗?”濯拓幽幽道出,“她住那里已经好几天了,刚开始,我还可以去看她‘可是,我现在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消息。足足两天没有见她了,什么叫做十八层地狱,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我……总算尝到了。”
袁倩静静聆听,一方面为沈思雨终于进精神病院而感到幸灾乐祸与欢喜;另一方面,也为沈思雨竟然能拥有濯拓如此深的爱而感到妒忌与不忿。但她不动声色,故扮同情地说:“kev,你可以在远处悄悄看她,只要不惊动到她就行了呀。”
“不,那样我更加痛苦,见得到,摸不着。”
“别太难过,一切会过去的,思雨在那里,可以接受专门的治疗,很快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