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正在搽红药水的手马上停了下来,他立刻反对着。
“可是,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受难,甚至变疯!”沈母语气陡然强硬起来。
对于她的坚决与愤怒,濯拓震动不已,脸上的神情柔和下来,讷讷地说:“伯母,我不要雨儿离开我。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一想起她要离开自己,他心底就涌上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无措。
沈母面有所思地看着他,强硬的心不禁慢慢融化下来,“好吧。我再让她住这里一段日子,如果还是这样,我一定带她走。”她看得出,女儿还是很依恋他,希望他真的有所悔改。
“谢谢!”濯拓紧皱的眉头终于展开,“伯母,您今晚在这里过夜吧,您与雨儿一起睡,我睡沙发就行了。”
沈母愣了一下:“不用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看小雨。”
“可是这么晚了――――”
“没关系的。”
“那我送您吧。”说着,他从沙发上站起身。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小雨吧,我打车回去就行了。”沈母在门口那停了一下,转身看向他,幽幽地说:“濯先生,这六年来,小雨一点都不好过。精神上的痛,远远超过贫困生活带给她的苦。请您。。。不要再伤害她了。”说完,不待濯拓反应,便打开门,匆忙离去。
濯拓呆呆地看着大门,满脸疑惑与不解。一会,才收起药箱,回到卧室,坐在床沿上,痴迷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匀,苍白的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撩开那几撮凌乱的发丝,轻轻抚摩着她光洁的额头和紧紧皱在一起的柳眉,接着滑过长长的睫毛,滑过挺直小巧的鼻子,最后停在柔嫩的樱唇上。结实的指腹沿着美丽的唇线来回摩挲着,俊美绝伦的脸上冷硬的线条慢慢柔和下来,深邃的黑眸中传出一丝丝复杂情愫。
[卷二 六年后 心碎篇:第二十章 怒气]
思雨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己正靠在一个光裸健硕的胸膛里,一只大手横跨在自己腰间,另一只手搁在自己右脸颊上。她纳闷了一下,稍微抬眼往上看去。当她看到那张熟悉的俊颜时,怔了一怔。
此时的他,那对深不可测的眼眸深隐于浓密的睫毛后面,威严冷峻的脸变得天真无邪,柔和可亲。她痴迷地看着他,这瞬间,仿佛回到六年前。
这时,濯拓正好睁开眼睛,四目相对,让思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她尴尬地低下头。
濯拓急忙阻止她,轻轻抬起她的小下巴,“雨儿!”
清晨的嗓音带有浑厚与嘶哑。见她没有反应,濯拓继续说:“对不起!”
思雨微微颤动,心里在叹气,倘若“对不起”真的可以解决问题的话,她也愿意;倘若“对不起”可以抹平自己心中巨痛的话,千万句她都可以说。早在刚才他还沉睡的时候,她已经想起昨天的事,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如果不是她命不该绝,恐怕早就被海水淹死了吧。
满怀惆怅,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可惜,濯拓不但没放开她,反而加大手中力度,紧紧箍住她。
全身就这样贴着他,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炙热体温,这让思雨有瞬间的沉迷。忽然,她脑里闪现出一个小男孩的脸,那个站在濯拓身边,一派自若地对着镜头的俊俏小脸。她马上清醒过来,毫无留恋地推开他的手,准备下床。
濯拓一阵慌恐,闪电般得坐起身,伸出长臂,紧紧搂住她,把头抵在她纤弱的肩膀,低声换着:“雨儿-----”
他嘴里呵出来的热气,让她感到一阵阵酥麻,全身又是一震,刚伸出去的双脚停了下来。
濯拓屏息凝神,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好闻的体香,脑里回响着梁穆淳与沈母昨天跟他说过的话,不禁问出:“雨儿,可否告诉我,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思雨愣了一下,清澈的眸子在转动,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他不是一直都认为自己背叛他的吗?如今他是真心想知道,还是另有目的?自己该否把实情说出来?他听后是否会相信,或者会趁机羞辱戏弄自己?
曾经多少次,她想把真相告诉他,而且,她也下过决定,在宝宝出生那天把六年前所有因果都坦白说出来。可惜,孩子都已经没了,一切。。。再也没意义了。
甩去心中的矛盾与迷茫,伸手掰开腰间的那两只大手,停顿的双脚继续朝床外延伸,接着踏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看着慢慢消失于门外的人影,濯拓既懊恼又慌乱,她从没试过这样的,前段子,即使自己对她再坏,再折磨她,她起码都会应一句,可是,现在连说话都懒得开口,甚至看都不看自己,怎么办?怎么办?自己的报复是不是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