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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作坊紧挨的另一间大厅堂中,刘家的成年男丁除刘守从不在场外,其余的正和前来拜年的李诚闲聊。
“万大哥品性不错,姐夫,要不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做活?”刘怀安对姐夫李诚道。
腊月二十五千慈塔告竣后,他尚未来得及去大姐家拜访,不少事情对方还不知道。
“我跟着陈作头都习惯了。”李诚笑着摇头婉拒,原先一同做事的匠工有不少如妻弟一样离开。
正如他期盼的,自己现今颇得作头看重,工钱也比之前多,如此好的境况哪还会重新选择下家。
“二哥,你啥时候能捎上我呀?”刘怀平满脸羡慕地望着刘怀安。
对堂哥一出门便是大半年向往的不行,在家都快被父亲吼傻了,每每听他讲话拿东西的手都忍不住发抖。
“别,我可没那个胆子,若让二叔抓到,他非剥了我的皮。好好在家学手艺,别辜负二叔三叔他们期望,将来二房还指望着你撑起呢。”
刘怀安冲可怜巴巴的刘怀平摆手,笑得如沐春风。
最近他心情颇佳,对二叔刘守从的黑脸子丝毫未放心上,反正过几日自己就要搬走了。
经过斟酌,东水门租房一事他决定暂时不跟家里人说,尤其大姐,否则她肯定猜到自己跟小溪一处,从中阻挠。
“怀安,你真想好不回作坊做事了?”刘守敬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茶盏,颇为无奈地问侄子。
转头望向笑呵呵听俩弟弟说话的刘怀山,皱眉怪责道:“怀安胡闹,你竟也由着他,家里开着作坊铺子跑外头跟旁人做活像什么话?”
对于自家的木工作坊,刘守敬心存忧虑,三房没男丁承继;二房只怀平一子单传,照其浮躁的脾性哪是做木工活计的料;大房里虽说有大侄子撑着,可踏实有余,悟性不足,一些家传的精巧匠艺根本没法领悟。
原想二侄子可带着三侄子静心学手艺,加上大侄子,三人能让刘记木工坊继续兴旺传承,可偏偏不尽人意。
他晓得二哥一直存有私心,当初大哥没离世前就想压其一头。
如今更是想独揽话事权,谁敢忤逆便一通斥责。自己曾微微提醒几句,同样招来怒火。
心头总觉得若此次放二侄子外出揽活,今后就彻底飞跑不回窝了。
所以才希望大侄子能出来劝说。
“怀安想出去,就让他磨炼两年,我瞧这次从相国寺回来比之前稳重多了。”
刘怀山只是不想弟弟待在家中时时受责骂,并未像刘守敬考虑那般长远。
刘守敬听其一点不在意的样子,气得直想骂他一顿。
“三叔,作坊有你二叔大哥便足够了,留下来非但起不了什么作用,还经常惹二叔生气。”
刘怀山清楚他三叔贯爱充当老好人,两头都不愿得罪。
因此对其谈不上有多深厚感情,更不愿交心谈及自己真实想法。
李诚自然站在妻弟一方,故而旁边适时插嘴说上几句赞同其离家谋生的话语。
满心希冀有朝一日能跟堂哥外出逍遥的刘怀平当然不会跟三叔一边。
因为刘李两家离得不算远,临近傍晚刘芙跟丈夫带着俩孩子才归家。
避免夏氏从中作梗生出枝节,刘芙犹豫了下决定明日弟弟去自家拜年时,再将说亲知事告诉他。
送走李诚一家四口后,被刘芙气得借口回房的夏氏走出来,笑道:
“怀安,明儿去大姐多记得备一份节礼,好好谢谢她,不声不响便将你亲事定下来,让我和你三婶少操多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