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呆愣了下,随即道:“但小叔死了对赵家又有什么好处?而且,平将为和蒋仲也会死啊!”
赵家的人都不笨。但他们的心思太过单纯,不会那些歪歪绕绕的东西。
巫万策叹了口气,解释道:“当时,平将为和蒋仲对老师的谋略才智忌惮到了极点,为了想要老师死,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当时老师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狠狠反击回去,彻底把仇结下,但他不能像平将为和蒋仲一样一点也不顾及z国的安危,z国损失不起一下子失去两个功勋上将,如此,后患就必定会根种下,他活着还好,等他死了,赵家就会面临平蒋两家狂风骤雨般的报复。比起平蒋两家的人才辈出,赵家却一直没能出一个能支撑住大局的后辈,不论他活的是长是短,赵家的结局都不乐观。第二条路,就是他死,只要他在仇结深之前死了,平将为和蒋仲就没有理由对付赵家,只要赵家不触犯到平将为和蒋仲的利益,赵家至少能保得无忧。”
顿了顿,他嘴角泛起一丝讽刺,“老师说,这是他一生中布得最粗糙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局,但他却别无选择。原本,他还能够赌,赌自己有生之年赵家会出一个可造之材,但他不敢赌,也赌不起。赵家对他的的恩情深重如山,他不能拿全族人的性命去赌一个渺茫的希望。”想起老师在病榻上说出这话时脸上的柔和和遗憾,他的心中不由刺痛。
赵家对赵天演的确没话说,倾全族之力造就一人,其情意又怎是三言两语能够描述的。所以,这些情意成为了他布局的掣肘,让他束手束脚,施展不开来自己的本事。最后用最珍贵的生命布下了一个最粗简的局,只为了族人能够安全无忧。
“这么说,是因为我们的能力不足,才让小叔不得不用性命争取家族喘息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前的几个老者中的一个清瘦老人赵屿呜咽道。
赵岭捂住脸,任眼泪从指缝中渗出,失声痛哭了起来。哭声中,满是悲痛、羞愧、不甘、仇恨。
赵屿、赵岩、赵屹、赵岐、赵峡堂兄弟五人上前想要安慰他,但话刚要开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汹涌而落。
赵家最大的骄傲,因为他们的无能,不得不束手待毙……
怎能不哭?怎能不悲不痛?怎能不羞不愧?怎能不甘?又怎能不恨?
赵家的团结虽比不上八大氏族,但从赵天演四兄弟传下来的四支之间的情谊却是没话说的,他们这几个堂兄弟早年都被赵天演关怀过,听到赵天演竟是因此而死,心情又怎么还能保持平静。
这一刻,即使是赵家那些旁支,也是悲痛难忍,此起彼伏的抽泣声从赵家众人中传出。
若是几年前,他们可能会对赵天演的付出不以为意,但经历了平蒋两家的迫害,他们此时心中的感激可想而知。
听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八大氏族的众人也震惊不已。
赵家人的情绪都非常激动,旁人也知道他们需要发泄,就没有打扰。
千璇摸了摸肚子,早饭和午饭都错过,她觉得有些饿了,只是,人家正哭得伤心,她也不好大大咧咧地在旁边大吃特吃。
一直关注着她的祁莫期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不过,他可没有千璇那么多的顾虑,他怎么可能因为其他人让千璇饿肚子?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薄饼,千璇吞了口口水,抬头小心地扫过四周,见赵家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张嘴快速咬了一大口。
吃了好一会,发现祁莫期一直在喂她,自己却一口都没吃,赶紧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也吃。
看着小两口你一口我一口吃得起劲,周琳暗暗咋舌,自己女儿还真是掉进福窝里了,遇到这样一个绝世好男人。
等到赵家人的情绪平复下来,千璇已经填饱了肚子,祁莫期正拿着一张纸巾给她擦嘴。
“你有没有觉得,那两人结婚后越来越黏糊了?”祝莎莎悄悄对庄渊道。
庄渊瞥了她一眼,没有发话,决定不提醒她变黏糊的可不止是人家。
“老叔,我还有一件事要问。八大氏族八位功勋上将的死和数年前那场泥石流是不是都有平将为和蒋仲在其中做手脚?”赵岭声音沙哑地问道。
巫万策挑了挑眉,似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让赵岭差点跳起来,才淡淡道:“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的脑子中居然也开始产生脑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