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英？”

近五米的灰白色变异大雁上，盘坐着一个身姿悠然的俊美青年。

依旧是黑发黑眼，精致漂亮的五官，只轮廓线条比记忆中深刻了一些，肤色有些苍白，身形不再是少年时的单薄，而是成年男人特有的英挺。

那双明亮有神的丹凤眼，看向她时仍旧是她熟悉的温柔包容，似能暖到人心里。

她不知道当初祝二哥为什么会没有认出眼前这人，在她看来，这个人和记忆中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嘴角勾勒的清浅笑容，如同贵公子般的高华气质。

没有人能想到，也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天人之姿、气质清和的男人会是那样一个“疯子”。

“璇璇。”蒋绍英的声音轻柔，似含着无限温柔宠溺。

千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是连自己也分不清的复杂，半晌，叹了口气，“今天这事是你一手导致的吧？”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是我。”蒋绍英笑着诚实道。

千璇想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嘴巴动了动却还是没有问出来。

她怕，他的回答一出来，就是他们刀剑相向的时候。她并不想和这个人动手……到底，她曾经一度将这个人看做和家人同样重要的存在。想法可以改变，感情却不是说收就能收回来的。

她的目光不经意看了眼蒋绍英x下的变异大雁，照理说这种禽类生物在相当于禽类王者帕蒂安面前会本能地瑟缩不安，但它此时的眼神却是那样平静，身形也平稳不已。千璇虽觉得奇怪，但现在却没有时间给她深想。

“当年的事，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她其实不想问这个的，因为她知道，再多的解释，事实就是事实，问了也只是徒增悲伤。

蒋绍英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极其复杂，让千璇心中莫名一痛，喉咙像被掐住一样难受得紧。

“拿着吧。”蒋绍英突然抬手丢过来一样东西。

千璇伸手接过，一看却是颗绯红色流光溢彩的圆润珠子。“这是？”她不认为蒋绍英会给她一样没有意义的东西。

“当这个珠子脆裂的时候，大概就是我死的时候。你……看着办吧……”蒋绍英神色淡淡道，x下的变异大雁翅膀一振，就要离开。

千璇的手一抖，差点让手中的珠子脱落。

蒋绍扬的身形一顿，回头道：“我这次，只是想要来看看你罢了。”半露的侧脸干净优美，却似笼罩了一层阴影，透露出不详的气息。

最后，蒋绍扬看了千璇一眼，那一眼蕴含着深刻的眷恋，似要将她刻进心里，但他的背影却是那样决绝，不愿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留恋，似要奔赴生命中最后的战场，神圣而肃穆。

看着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的身影，千璇征然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将手中让她觉得烫手的绯红珠子收进空间戒指，又见城内的骚乱已经慢慢平息，便轻拍了一下帕蒂安的脖颈，让帕蒂安带着她飞往地面。

站在家门口，对着担忧看着她的帕蒂安笑了笑，打发她自己出去玩，千璇便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大厅，她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沙发椅上坐下，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与蒋绍英的重逢，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对话，却让她打从心里觉得累。那种无力感如同附骨之疽在心中徘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