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莫期一脸好笑，“有那么可怕吗？”

千璇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脯，然后瞥了他一眼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亲身经历过，你绝对不知道上官执拗起来有多么可怕！”心软之后的后果她再清楚不过了，想到曾经的遭遇，千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逃过一劫，千璇的心情非常不错，不过，刚走进餐厅，她的心情就在一霎那之间从最高点降到了最低点。

“璇璇！”偷偷侧头擦眼泪的祝莎莎看到她，开口喊道。

“茜茜姐、莎莎……祝二哥。”千璇的声音不由有些干涩。

祝衍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抿了抿嘴。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的祝茜茜叹了口气，要是二哥能够开口，一定会笑吟吟地开口说：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祝二哥，我比较希望璇璇叫我衍哥哥呢。

千璇示意祁莫期去买饭，自己走到三人身边坐下，看了看祝茜茜手中的勺子和饭菜，开口道：“今天有祝二哥爱吃的黄鳝和甜饭吗？”

祝莎莎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泪意憋下，笑道：“甜饭有，没有黄鳝，我借了餐厅的厨房亲手给二哥做了（末日之无限城倾诉内容）。”

千璇了解地点了点头，看向祝茜茜，轻声道：“茜茜姐，祝二哥身上的这些伤……”光是看脸部纵横交错的伤疤，就能猜出祝衍身上会有多惨。

看着面目全非的祝衍，千璇对蒋绍英不由多添了一份恨意，心中的自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要不是因为她，蒋绍英也不会这么对待祝二哥。

闻言，祝茜茜伸出芊芊素指抚摸着祝衍的脸部，低柔道：“是我让三嫂留着没有治疗的，在杀了蒋绍英之前，我要留着这些伤疤给自己做提醒。”哀伤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意。

提醒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千璇的心一阵揪痛，不知道是在心疼祝茜茜，还是听到“杀了蒋绍英”这几个字之后的……心痛和不忍。

她暗自苦笑，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不忍就能够改变蒋绍英的结果了。他那样对待祝衍，已经注定了和八大氏族为敌。

如果说，十二年前蒋绍英做的事还有让她原谅的余地，毕竟他并没有真正害死她任何一个亲人，而其他被他害死的人又都与她没有关系，那么，这次，蒋绍英已经将事情做绝了。

他们之间……除了刀剑相向，再没有其他的可能……

到这个时候，千璇才认清，曾经近十年的感情并不是能够轻易消散的，她对蒋绍英，并不仅仅只有害怕和痛恨。

同时，她的心中又浮现出一直潜伏着的疑惑：到底是什么导致蒋绍英疯狂如斯？他精神上的问题，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什么原因导致的？

一直以来，她都竭力回避去想这个问题，除了是因为不能原谅蒋绍英想要杀害自己的家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得出的结论是自己的那句“魔鬼”伤了他的心，才导致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末日之无限城章节）。

千璇看着祝茜茜将祝衍喂饱，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这一顿饭，几人都吃的比较沉默，反而是一旁静待的祝衍，嘴角勾起地弧度一直都没有改变。

从餐厅出来，千璇低头默默地走着，良久，才低低地道：“你不要看祝二哥现在这个样子，原来的他，可是风靡万千的翩翩贵公子，不管是外貌还是才能都很出众，尤其是善于投资经营，拢钱的能力超人一等。”

祁莫期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他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千璇的心情，但他知道，她现在心里并不好受。但他也知道，她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她只是想倾诉。

千璇撩了撩落在肩上的发丝，低落道：“看到他这样，我很难过。我不喜欢身边的人出事……我们八大氏族的孩子都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成长，比之最亲密的兄弟姐妹都不差，可是……溪姐姐、莫三哥、莫四哥、莫矜、祝大哥、陆大哥、莫大哥、莫二哥……这些人一个个地从我的身边消失。他们都那么年轻，处在那么灿烂的年华，可是却被人处心积虑害死……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可是那时候，爷爷却要我们忍，一直忍一直忍，报仇的日子遥遥无期。天知道，我们怎么还没有疯掉……蒋绍扬、平秀烟、蒋绍英……一个又一个，平、蒋两家的人就像和我们犯冲一样。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们？为什么？蒋绍英他怎么能够那么做？在出事之前，八大氏族哪一个人不是对他爱护有加？他怎么能够将毒药投进这些对他怀有善意的人的食物里？那件事之后，四婶不知道多伤心多愧疚……他小时候经常生病，祝二哥也不止一次背着他汗流浃背地去找医生，他怎么能忍心那样对待祝二哥？还有蒋绍扬……”

千璇就那么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抱着祁莫期呜呜大哭。

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