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我中意的话,是不是以后就由她们来伺候我,而若烟姐姐就不管我了?”流云昂着下巴问,她知道若烟姐姐这几年为她牺牲很多,采蓝都已经和小林子成亲了,不过还是在府里做事,而若烟姐姐,连个对象都还没有,可是……真的舍不得若烟姐姐啊……
“那是自然,难道小姐还要我跟着你一辈子啊?”若烟笑嗔道。
流云很想说是的,但是她不能再耽误若烟姐姐的幸福,流云嘿嘿一笑:“那快走吧!”
流云听说爹也在,就一改往日毛毛糙糙的样子,准备规规矩矩的去见礼,走到门口听见爹和娘在谈话。
“我看雪兰和明易挺合适的,我哥哥也有这意思,况且明易和雪兰的年纪也不小了,老爷……您说,是不是就把这事订下来?”沈青璇婉声征求老爷的意见。
傅文柏沉吟道:“这事,你看着办吧!对了,子谦今年省试结果如何?”
沈青璇支吾着:“子谦的病又犯了,勉勉强强去应试,这结果……”
傅文柏轻哼了一声:“我看他啊!只适合经商。”
“子谦还年轻呢!让他明年再去试就行了。”沈青璇讪笑道,自己心里也是没底,本来子谦是她娘家年轻一辈里最有出息的,不论相貌、气度、才华、能力,都是首屈一指,也是她引以为傲的,这么一个人才,如何就成了今日这摸样呢?真是想不通。
“明年再去?还是好好养病吧!对了,你哥哥送给云儿的那块玉佩……趁这回易儿和雪兰定亲就给人家送回去,咱们的云儿,可不能许给一个药罐子,病痨子,我若没记错,子谦和易儿是同岁,咱们也不能耽误了人家……”傅文柏端起一杯茶,撩了撩茶盖,浅呷了一口,慢悠悠说道。
沈青璇低低的应了一声,老爷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真要让云儿嫁给子谦,子谦这身子恐怕也不是多寿的,岂不是害了云儿……
原来,雪兰当日送的“五福临门”竟是有定亲之意,舅父舅母这也太着急了吧!当时她才七岁呀……那么子谦表哥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喜欢还是不喜欢?倘若子谦表哥是喜欢她的,那爹现在要回了人家,这可如何是好呢?不行,不行,子谦表哥的病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去年不是就好多了吗?对了,一定是因为读书备考太辛苦了才又犯病的,爹也是,舅舅家本就是经商的,偌大的产业,子谦表哥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考什么劳什子进士?她又不是一定就要嫁给做官的。可是怎么办呢?流云苦恼着……对了,爹不是要还玉佩吗?那就把玉佩藏起来,就说丢了,看爹那什么去还,嗯!就这样。
“云儿最近功课学的怎样?”傅文柏又问道。
沈青璇笑道:“云儿现在大有长进了,虽然刺绣的功底比不上雪兰和语蓉,但是,在构图和用色上很有天分,时常会有佳作出现,倘若,她能再用几分心里,将来这天下第一绣之名,非她莫属。”
傅文柏欣慰的点点头:“看来,你当初接语蓉和雪兰来家里,算是做对了,有了比较自然就有上进的心。”
“可不是吗……咦?我让若烟去找她过来,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影?”沈青璇朝门口张望。
流云躲不下去了,整了整衣衫,在门外先甜甜地喊了一声“娘亲”才笑眯眯的走进去。
“云儿你上哪去了?爹等你很久了。”沈青璇薄责道,眼里却满是溺爱的神情。
“爹,云儿不知道爹在,要知道的话,早就飞奔过来了,云儿想爹了呢!”流云拽着傅文柏的衣袖撒娇道。
傅文柏被她一拽,茶都差点洒了出来,五个儿子,没一个儿子敢在他面前撒娇,见到他都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只有云儿,一点也不怕他,说的话也最能讨他的欢心。
“云儿有空想爹爹?”傅文柏故意绷着脸,装作不相信。
“当然啊!我早上醒来就先想爹爹了。”流云厚颜道。
“哦?想爹爹做什么呢?”傅文柏已经装不下去,露出笑意。
“在想爹会不会说话不算数,爹答应过云儿,要带云儿去虎丘参加花会的……”流云嘟了嘴道,虎丘花会她向往已久,每回听哥哥们回来说花会的盛况,她都羡慕不已,其实虎丘花会并非只是赏花,更重要的是,朝廷每年都会派官员来此明察暗访,选拔贤能的青年才俊,所以,要是能在虎丘花会上,一展才华,一鸣惊人,得到朝廷官员的赞许,赏识,对将来入仕会有很大的帮助,娘亲就曾经让子谦表哥去参加,可是子谦表哥每次都说家中事务繁多,提前回去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每年的虎丘花会都会吸引苏州城以及周边州县的青年才俊来参加,帅哥云集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美女,许多平常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也会借此赏花之名,去相亲。大哥和大嫂就是在虎丘花会上认识并结秦晋之好的。当然,流云想去的目的不是为了找意中人,在今天听到爹娘的谈话之前,她的目的就是去凑热闹,在此之后,她的目的还是去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