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乌蒙中，她只能看见程初这封信最后最后的结尾和落款。

“我这个人被说过很多次倔强，可在喜欢人这件事情上，才是最倔强的了。

……哪怕你不喜欢我了，我还是能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你。

祝你幸福。

如果我有机会再见到你，我一定会问问你，你来做什么。

只要跟我有哪怕有一丁点关系，我就不顾一切告诉你，时辰，我喜欢你了很多年。

甚至还会继续喜欢你，更多更多年。”

落款，程初。

跟刚才最后那幅画一样，落款了高考完的那个时间。

而最后的那个已经有些许磨损、像是被人把玩了很多很多遍的录音笔里，则是录到了时辰所有的“我喜欢你”。

除了最开始告白时说的话之外，一句不差。

全都被程初剪在了一起，43次女孩子的“我喜欢你”，兴奋的、欢快的、些许失落的——

“程初，我喜欢你！”、“程初，我好喜欢你啊”、“我就是喜欢你嘛”……

女孩子动听的声音、和着最美妙的青春年华，就像是一长串悦耳的音符，被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保存在了这个录音笔里面。

光看外表就能猜出来，录音笔的主人到底把这段音频反复听了多少遍、听到表面的金属竟然已经有了腐蚀的痕迹。

那个面上高冷骄矜的少年，在看见她时看似面色不耐、却还是永远耐心地听着她讲那讲不完的话；收到了纸条之后不想拆开、却在私下偷偷打开看，然后眼角浮起笑意，念叨一句“话可真多”，再把纸条认真而谨慎地贴在本子上；然后紧抿着唇，画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