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二房的事,谁也别想插手,我知道你们怀的什么心思,我告诉你们,我婆婆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周氏跳着脚为丈夫摇旗呐喊。
众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如同两个跳梁小丑声嘶竭力的试图挽回残局,早在三年前那一夜宗祠族议中,大家就看清了这两人包括那个二伯祖母的真面目,谁也不说破,不表示他们心中不存在鄙夷与厌恶。
阮文昌瞅着阮文石,目光深凉复杂,用无比冷静的声音说:“你们二房也是阮家的二房,现在是族议,如果大家认同,你们的反对起不到半点效果,当然,你们可以脱离阮家,那么,香水铺的份额,阮家将要收回,而关于俞氏母女的去留,你们照样没有权利决定。”
看着一张张冷漠的面孔,阮文昌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大势已去,什么叫无能为力,他垂死挣扎,艰难的说:“好,如果俞氏要离开,那么从今往后她就不再是阮家人,那么,她手中的阮氏香水份额理应由二房接手。”既然无法挽回,那么,就再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
阿语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这位四伯父,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位至亲的伯父是如何迫害她们母女,他们眼里除了金钱再没有其他,阿语走到四伯父跟前,淡漠的笑了笑:“四伯父,您忘了,这香水份额是我的私有财产,我愿意怎么分配是我的事,三伯父,我说的对不对?”阿语回头嫣然而笑问阮文昌。
阮文昌清了清嗓子:“确实如此,你还姓阮,是阮家人,除非你改了姓。”阿语手中的份额巨大,很诱人,但是,他如果跟老四一样觊觎阿语的份额,那他和老四有什么区别?这不是一个阮家人应该做的,阮家百年望族,诗礼传家,绝不会做这无耻之事。
“四伯父,我会永远姓阮。”阿语笑的很灿烂,天真无害,却是彻底毁灭了阮文石最后的痴忘,她并不在乎这百分十三十五的份额,只是现在还不是交出去的时候,交给谁也需要考量,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一分一厘都不会交给崔老太婆和这个令人讨厌的四伯父。
议会结束,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的阮文石,和哭天抹泪的周氏,沉默的离开。
阮思萱追上了阿语:“阿语,等等……”
阿语跟娘说:“娘,您先回,我随后就来。”
俞氏莞尔,跟元香一道先走了。
“阿语,今晚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我已经掌握了配方?”阮思萱不解,今晚的一切与她的预想相差太远,她以为阿语会直接说出真相,而不是让阮家的人来讨论谁有这个资格,万一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不是她呢?到时候多被动,多尴尬。
阿语笑了笑:“四姐,看来你对自己还是缺乏信心,而我却坚信阮家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我想,如果是我直接提出来,也许将来你会面对质疑,但现在你是大家挑选出来的,一致认定的,那么大家就会相信你,一样的结果,用不一样的手段,得到的效果也不一样。”
阮思萱默然,她懂了,阿语说的没错,让大家被动接受远不如主动接受的效果来的好。阮思萱微然道:“看来,我要跟你学的地方还很多。”
“相信你以后会做的比我好。”阿语鼓励道。
阮思萱凝视着阿语,半响,灿然一笑:“我会努力的,你等着瞧吧!”
看着阮思萱翩然而去的背影,阿语心里默默:以后阮氏香水的重担就教给你了。
抬头看看皎洁的明月,月光如水,挥洒一地宁静祥和,是的,阮家的纷纷扰扰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交出了配方既可以卸下担子,又换来了娘的自由,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很划算的,不是吗?不过还是要感谢伯祖母啊!没有伯祖母的配合,事情哪能这么顺利呢?
阿语抿嘴笑了笑,举步往娘的房间走去。
屋子里,一盏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俞氏坐在床沿发呆,神情宁和,目光悠远。
“娘……”阿语轻唤了一声,挨着俞氏坐下,默默的挽着俞氏的手臂,把头靠了上去。
“终于要走了。”俞氏呢喃着。
“娘,爹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支持咱们的。”阿语轻声安慰着。
昏黄的灯光下,俞氏唇角浮起一丝朦胧的笑意:“我不知道你爹会怎么想,可我已经这么做了,如果他怪我,那么,等到百年后,我再去向他请罪吧!”
三天后,大家分别搬离了这座大宅院,相互留下了地址,方便以后往来,不过没有人去询问阮文石的住址,倒是阮文石,生怕大家找不到他,以至于延误了分红利的时间,主动把住址告诉了三老爷阮文昌。长房没有马上就搬去里仁巷,相信里仁巷的宅子不会闲置多久了。而阿语和娘也在这一天,坐上了马车,直奔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