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铺子前期的运转情况,阮文清已经向他们做了个大致的汇报,并呈上账册。冯老太太没有接,用这一行动表示了她对老九和阿语的充分信任,倒是姚氏,见老太太不接,她忙就接了过去,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对面坐的大老爷阮文林微皱了皱眉,坐在一旁的阮思萱也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远道而来的祖母等人都选择相信九叔和阿语,反倒是这个一直呆在京城的她的娘亲这么明显表现出她的不信任,阮思萱心里暗叹。
“老九,你说有大事要和大家商议,现在,可以说了。”冯老太太的目光在阿语和老九面上逡巡了一个来回后,落在了老九身上。
阮文清起身,把在保定置地办花圃的事说了:“这一次阮氏香水重新开张,真是困难重重,若不是阿语想出办法另辟蹊径,只怕就开不成了,通过这件事,让我深刻的体会到,若是咱们自己没有一个像样的花圃,处处受制于人,对香水铺子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若是咱们有了自己的花圃,就不用再担心货源的问题,而且咱们可以根据香水铺子的实际需要,需要什么鲜花就种的什么鲜花,对以后开发新产品也是有好处的。”
冯老太太和三老爷都点头认同。
“阿语这个法子很好,不仅解决了货源供应的问题,而且保定那边的货源价格应该比京城的便宜不少吧!”冯老太太赞赏的望向阿语。
阮文清道:“可不是?货源价格比京城便宜一半都不止,我们就近在保定设了加工坊,这样一算,加上运费,成本还是节省了一半。”
阿语适时道:“我不过是出出主意,真正辛苦的是九叔和四姐,现在是四姐在主持加工坊的日常事务。”
冯老太太笑微微的看了看阮思萱,虽然没有出言称赞阮思萱,但是她的心里是很安慰的,这个她最疼爱的孙女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看来受些挫折也是有好处的,她是衷心的为阮思萱今日的转变感到高兴。
阮思萱迎着祖母的目光淡然而笑,虽然她没有听到祖母的夸赞,但是从祖母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欣赏与鼓励,不再是以往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阮思萱脊背微微挺了挺,暗道: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大家的骄傲的,就像阿语那样。
“老九,在保定置地的事,我赞同,只是不知,你相中的那块地地价几何?”三老爷阮文昌开口了,七老爷阮文定也向阮文清头去询问的目光,既然三哥就认同了,他没有理由反对。
说到关键问题了,阮思萱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一共是八顷地,就在咱们的加工坊附近,田是良田,且便于运送就地加工,而且价格实惠,但是八顷地还是需要一大笔钱的。”阮文清顿了顿,说:“地价就需要十万两银子,再算上雇工开垦,购买花种的费用,我想,十二万两跑不掉。”
已经知道情况的人是没什么反应,但是第一次听说的几位,包括冯老太太都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
“这么多?”阮文昌诧异道。
冯老太太瞥了眼还在认真翻看账册的姚氏,心中略有不满,她道:“老大媳妇,你看了半天账册了,且说说,香水铺子开张后盈利多少?”本是最寻常的询问的话,可是经冯老太太口中说出来就有了一种嘲讽的意味。
然而姚氏太过专注,没有听出老太太话里的话,听老太太问话,她反倒急于表现的说:“媳妇粗粗算了一下,香水铺子开张到现在的盈利应该有八万两之多。”
阮思萱立即道:“娘,你还没算上前期的投入,保定那边的开支以及从保定运送过来的费用,我和阿语已经算的很清楚了,纯盈利应该是六万二千三百两。”
姚氏不满的瞪了女儿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前期的投入还有保定那边的开支需要那么多吗?账册也是人做的,你就保证这里面没有水分?想当初,阮氏香水开张的前期投入不过一千多两而已。”姚氏心里这本账早就打好了,今日就是要跟老九和阿语好好对对账,老太太她们不在京城,很多情况她们不知道,她可不能让大家稀里糊涂的吃了亏。这个女儿以前挺机灵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老实?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花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姚氏这话分明就是在怀疑老九和阿语做了手脚从中捞好处,作为没有参与前期准备工作的老七和老三,包括冯老太太,他们其实都不愿意计较这些,说到底,阮氏香水铺子早在一年前就解散了,已经不存在了,大家都已经分到红利,而且阿语是把原本属于她的那份都拿出来分给大家了,如今,香水铺子重开,也是阿语和老九一力筹划,辛苦筹备,如果阿语和老九自私一点,把这香水铺子归为己有也很正常,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在信中,老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这还是阮氏的家族事业,香水铺子还是大家的,跟以前一样的分配,老九和阿语能做到这一步,但凡还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应该去怀疑他们,姚氏当面给老九和阿语难看,大家对她都产生了鄙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