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虽然您是长辈,但我还是要说,论做生意,您不如我,没错,严品如的阴谋是揭穿了,我就算不降这个价也没关系,大不了等严品如缓过气来,再出更狠的招对付咱们,到时候,大伯母,就请您去应付应付。”阿语听得实在不爽,她好心好意,全心全意为阮家,说难听点,若是这个香水铺没她阮思语,别说一千六百两,她们一分银子都别想赚。
姚氏没好气道:“你不用跟我来这一套,现在是就事论事,哦!你能保证你一千六百两银子送出去,她严品如就不会卷土重来了?分明就是你考虑不周,或者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俞氏护犊子心切,上前一步把阿语拦在了身后,说:“她大伯母,您冤枉阿语了,阿语这么做,完全是为阮家着想,让严品如再无翻身的机会,现在看起来咱们是损失了一千六百两银子,但是,如果这些见证人回去后大肆宣扬,不仅可以彻底打垮如意香水铺,还能让阮氏香水的名气更响,将来就能赚的更多,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更何况只是区区几两银子。”
“区区几两银子?呵,六弟妹,你的口气可真不小,是啊!你有个能赚会算的女儿,自然是高枕无忧,财大气粗了,我可没你这么好的福气,你们要套狼还是打虎,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要舍舍你们自己的银子,反正你们银子多的是。”姚氏被刺激到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原本阮家最没用的俞氏,如今也敢昂首挺胸的跟她说话,在她面前摆阔,口气大的能吹倒一堵墙。
元香也道:“她大伯母,算账不能只算眼前的。”
姚氏正愁没地方出气,当即就不客气的说:“真是稀罕啊,你一个丫头出身的,见识不小呀!居然还会算账了,别以为你顶着九夫人的名头,就可以来教训我。”
元香被她气的脸发青,手发抖,姚氏之前也对她不客气,但从没把话说的这么过分。
阿语听她当面这样奚落元香,不由的怒从心来,就要上前理论,娘却拦住了她。
俞氏直视姚氏,不卑不亢道:“她大伯母,您可是出身名门,是阮家的长媳,是阮氏女子的典范,如今阮家虽然落没了,但阮家的规矩还在,我记得祖训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不得歧视同族兄弟姐妹,她大伯母,您没忘吧?”
姚氏虽然鄙视元香,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元香,可元香已经嫁给老九,是正儿八经的九夫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还真是小看了俞氏,趁阮家落难之时,让自己的丫鬟去迷惑老九,老九原本就心眼实诚,死了妻房,又带着两孩子,轻易的就被勾上了,俞氏这招美人计,使得可真够绝的,这样一来,老九就被她牢牢的掌控住了,她们母女两有什么主意都可以通过老九,说穿了,老九现在就是个提线木偶,而这根线就拽在俞氏手上。现在,居然还搬出阮氏祖训来将她的军。
“不管怎么说,阿语没有跟长辈商议就自作主张就是不对,惯了她一次,她就会有第二次,这阮氏香水铺可不是你们母女两的,是大家的,这种事情,决不允许发生。”姚氏避重就轻,把话题又绕了回来。
俞氏微微一笑:“她大伯母既然这么说,那我也要问问您,难道您就能代表大家了吗?阮氏香水铺的东家一共有八位,大伯母您能代表他们吗?您就这么肯定其他人不会赞同阿语的做法?如此也好,等大家都到齐了,咱们再把这事拿出来议一议,如果大家都觉得阿语做错了,那这一千六百两银子我来出,阿语以后也不会再管阮氏香水铺的任何事情,我们撤出。”
阿语简直要鼓掌,娘今天太威武了,说的好啊!掷地有声,大快人心。
姚氏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俞氏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只有阿语会调制香水,她要是撤出,那阮氏香水铺只能关门大吉,这样一来,大家还能说她有错吗?大家能不站在她那一边吗?姚氏心里堵的慌,现在才彻底醒悟,她已经不再是阮家最风光的大夫人,老爷没了官位,子女又没人家的女儿能干,她的地位也一落千丈,而俞氏,不知不觉的已经取代了她的地位,有阿语这块香饽饽在,阮家谁不得看她的眼色行事?
无奈,只有暂时妥协,姚氏悻悻道:“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是非对错到时候就让大家来评说。”姚氏丢下这句话,拂袖离去。
“娘,您说的太好了,太痛快了。”姚氏一走,阿语就挽着娘的手臂欢呼。
这不是单纯的一场口舌较量,其中的意义重大,娘,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娘了,今天,她看到了娘的自信,娘的态度不卑不亢,娘的言辞犀利,句句说在点子上,说的大伯母哑口无言,她一直就盼望着这一天,今天终于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