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语有点担心,万一北堂回不来了怎么办?难道她要把五殿下一直藏在家里?问题是,舅舅的书信已经伪造好了,五殿下不仅把字迹模仿的足以以假乱真,连口吻也是如出一撤,只需找个机会把信交到娘手里,她和娘就要离开阮家了,到时候五殿下怎么办?带着走?阿语倍感纠结。
轩辕奕也是忧心忡忡,此去临安,一路上肯定关卡重重,北堂能不能顺利到达并与耿狄联系上还是未知数,如果北堂不能按时来找他,那他只有冒险一人回京都,总不能一直呆在阮家。
按照阿语的办法,十顷地全部顺利的租出去,俞氏准备就这在两日让李叔和东哥儿把种粮按佃农租种的良田数发放下去,让佃农们自己保管种粮,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周氏从中搞破坏。
这消息传到周氏耳朵里,周氏狠的直咬牙,暗道:俞氏这人外表看起来老实,其实甭提多奸诈了,在利益的诱惑下,那些佃农根本不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要是等俞氏把种粮发放到每户佃农手中,那她再想破坏就难了。
周氏跟王三秘密商议了良久,决定在俞氏发放种粮之前下手。
“王三,你说东哥儿把种粮都堆在庄子的杂物间?还专门派了人看守?”周氏问道。
“是的,四夫人。”王三点头道。
“你有办法下手吗?”
王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周氏瞥了王三一眼,闷声道:“只是什么?”
“若是被他们查出是小的所为,只怕他们不肯善罢甘休,小的自己倒没什么,也绝不会供出夫人,可小的一家老小全靠小人养活……”王三偷偷瞄了眼四夫人,面露为难之色。
周氏不以为然的一笑:“这有什么,你一年辛苦耕种也得不到几个钱,你若是帮我办成了此事,以后,你就是我二房的管事,几十顷地,上百户佃农,哪个不得瞧着你的眼色行事,哪个不敢孝敬着你。若是事情败露了也无妨,只要你忠诚不二,我也不会亏待你,就算吃了官司,我也有办法保你出来,再给你三百两银子,让你带着家人远走高飞,绿珠,去我的钱匣子里取一百两银票来给王三。”
绿珠应声,须臾取了银票来。
“这一百两银票你先拿着,若成了,这一百两银子归你,若败露了,我再补你二百两银子。”周氏笑容温和的瞅着王三,她就不信王三见了银票还能不动心,这人呐,只要心中有贪念,什么事都敢做,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王三看着那张银票,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四夫人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如果不是六夫人使出减租的法子,他早就把佃农们都控制住了,王三咬了咬牙,富贵要从险中求,机会难得,不搏上一搏,岂能甘心?
“有夫人这话,小的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小的今晚就行动,夫人等着瞧好戏吧!”王三接过银票,信心满满保证道。
王三一走,绿珠道:“夫人,他能行吗?别一百两银子打了水漂。”
周氏瞪她一眼:“少乌鸦嘴,你懂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比起那十顷地,这区区几百两银子算什么?成大事不拘小节,你懂不懂?”
绿珠怏怏的住了嘴,夫人这会儿倒是大方,那干嘛还要克扣六夫人和七小姐的那区区几两月例呢?
子时一到,阿语准时去看五殿下。
阿语刚推门进去,眼前闪过一道寒光,顿时脖子一片冰凉,这种感觉,阿语并不陌生,她曾经被北堂钢刀架在脖子上。阿语僵着脖子一动不敢动,遍体生寒,难道五殿下已经遭不测?
“住手!”一声低喝,是五殿下的声音:“放了她。”
黑暗里,寒芒划出一个弧度,“咔”刀刃入鞘的声音。阿语如获重生般,长吁一气,摸着脖子嘀咕道:“你的人都喜欢动不动就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吗?还好我心脏够坚强,不然,早就吓死了。”
五殿下既然能喝得住此人,就说明这人不是敌人,应该是他的手下。
“是我不对,忘了告诉他,这会儿你会来。”轩辕奕一改常态没有嬉皮笑脸,没有油嘴滑舌,而是一本正经的说。
阿语撇了撇嘴,朝黑暗中那个高大的身影白了一眼,那人对她抱拳一揖:“属下不知是七小姐,多有得罪,还请七小姐见谅。”
耿狄刀一出鞘,就发现来人是个孩子,正在疑心这人是不是就是北堂说的七小姐,殿下就出声急喝,可见没错了。七小姐是殿下的救命恩人,耿狄对自己的鲁莽心怀歉疚。
阿语摆摆手:“算了算了,不知者不罪。”人家既然已经道歉,她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他们如今是草木皆兵,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