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道:“你们看着高兴就好,我无所谓的。”
听她如是说,纪云亭心一软,徐氏这些年对这个家确实付出很多,以前他多在外任职,是他在家辛苦操持,拉扯大三个儿子,个个出色,替他孝敬母亲,纪家能有今日,她功不可没,只是她这个人心眼小,爱吃醋,一旦醋坛子打翻了,便有些不可理喻。她对姚真,对文纨不善,他还是能理解的,不过,她对锦书这样过分,确实有失一个主母的身份,哎……人无完人,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有道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只要她能改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
纪云亭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今晚睡前点一片安神香吧!这些日子折腾得都睡不好。”
徐氏怔了怔,细品他话中之意,不由得暗暗欢喜,老爷这是隐晦的在表示他今晚会去她屋里,那么,老爷是不跟他生气了吗?
锦书听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趣,这个时候的戏曲,远没有后世发展的那么完善,不管是剧本,唱腔,服装还是别的,一点也不吸引人,当然这是对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而言,看周围的人,都是神情专注,看得入迷,锦书只好勉为其难的坐着,那些唱词是一句也听不懂。
清儿小孩子也是没什么耐心的,看热闹看热闹,看过也就没了兴致,恹恹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锦书见状便借故送清儿回去睡觉先遁走。
清儿好说过了新年便五岁了,五岁的孩子可不怎么轻,锦书抱一段,又让丽娘抱一段,把清儿送回房间,为他脱了鞋袜、衣裤,伺候他睡好。锦书怜爱地抚着清儿可爱的小脸,他熟睡时拧着眉头的模样倒与宣仪如出一辙。
“二奶奶,您赶紧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伺候着,没事儿的。”
锦书柔声吩道:“那你仔细些,别让他夜里蹬了被子。”
丽娘连连应承。
锦书方才带了话儿离去,心想着,清儿娘亲去的早,只好由夫人带着,如今,他是清儿的母亲了,这个孩子又与她这般投缘,是不是和宣仪商议商议把清儿接到“澄心院”来呢?这样,她要教清儿下棋,照顾清儿也方便些……
“话儿……你说,我要是把清儿接到‘澄心院’住,二爷会答应吗?”锦书沉吟道。
话儿思忖道:“二爷应该是会答应的,只是不知道夫人那里会不会答应,清儿一直夫人带着的,可是夫人的心头肉,掌中宝……”
话儿说的不无道理,锦书又陷入沉思,话儿见她不语,便静静跟在身后。
“你说什么?宋……她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竹林里有人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寂静的林子里还是能听的清楚。
锦书怔了怔,是大嫂,他不是在看戏吗?怎跑到竹林里去了?
“是不见了,她本和我约好,今日下午东河巷子的槐花树下见面,可是我在那里等了大半日也不见她出来,她不是急着要用钱的?不可能不来取的,我是在担心……”另一个人说道。
“担心什么……”大嫂低声问道。
“我是担心……担心,她哪天上门来,被府里的人瞧见了……”
林子里一阵静默。
锦书隐约觉得不对劲,这样躲在竹林说话,而且是在这个时候,总让人想起阴谋、隐私二字,锦书忙拉了拉话儿的衣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赶紧离去。这种是非还是不要惹上的好。
重生之嫌妻不自弃
第八十八章 老爷的消渴症----
回到“澄心苑”,锦书不免对话儿告诫一番:“刚才…当什么也没听见。”
话儿自然是晓得厉害的,大宅子里很多事是听不得,更说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点头道:“话儿知道了。”
没多久,纪宣仪也回来了,锦书听外面锣鼓声依旧,显然戏还未演完,锦书笑问道:“你怎提早回来了?”
话儿接了纪宣仪的外衣挂在了屏风上,锦书亲自去跑了蜂蜜水来,纪宣仪走到罗汉榻边一撩衣摆悠然坐下,说道:“其实我也不爱看戏,不过祖母和父亲都喜欢,我也只好陪着凑凑热闹,看你走了,我也就坐不住了。”说着喝了一口锦书递来的茶,微讶道:“怎么是甜的?”
锦书嫣然道:“这是蜂蜜水,今晚吃的油腻,这个可以清食,还有润肺去火,安神养颜的功效,有道是朝朝盐水,晚晚蜂蜜,再说了,茶叶时提神的,喝多了,会睡不着的。”
纪宣仪很新奇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锦书怔了怔,她前世是个老病号,所以对这些养身知识了解不少,不过可不能这样告诉他,说了他也不会信,便含糊道:“在家时,听府上一个老郎中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