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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一日都少不了男人,我看你根本就是个下作的胚子……”老夫人怒斥道。

“蕙兰,一大早在这里吵什么?你也知道这里是佛门境地,说话口无遮拦的,有话进屋子里说。”祖母开了门出来,冷声打断道,又扫了其余人等,喝道:“都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拾掇好,还要不要做佛事了?”

大家赶紧回房去,徐氏跟着祖母进屋,纪宣仪拉着锦书道:“别怕,母亲肯定是误会了,咱们去说清楚就是。”

当然是要说清楚的,下作女人的恶名她背不起。

祖母让碧茹关了门,气颠颠的指着徐氏训斥道:“你也已经是当祖母的人了,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在院子里这么大叫大嚷的,所幸这院子里没别人,要是传将出去,你叫纪府的脸面往哪搁?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祖母的话说的甚重,徐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端的是有些受不住,辩解道:“老太太,今日是媳妇欠考虑,媳妇这是气昏了头了。”

“你倒说说,锦书哪点做的不对,叫你这般大动肝火。”祖母气恼道。

第六十章 受辱(二)

徐氏振振有词道:“老太太,这礼佛是要心诚意诚方能灵验,所以,礼佛前要斋戒沐浴,礼佛时更要遵守清规戒律,媳妇就怕几个孩子不懂事,特意做了交代,连客房也是分开安排,宣仪和莫非住在外院,女眷一律住在内院,可是,有些人就是不醒事,把交代当成耳边风,把规矩当作是墙上画……”

锦书气的牙齿都打颤,老夫人这根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单凭主观臆断就给她定罪,骂的这么难听,这么不堪,所幸今日和她走在一起的人是宣仪,若是换了旁人,不知道老夫人会泼来多么污秽的脏水……而且,她何时做过什么交代?或许对别的人是有的,可在她华锦书这里,一句也不曾有过,真真是睁眼说瞎话。

“母亲,孩儿想,您一定是误会了,孩儿昨夜并未在锦书房里过夜,而是歇在自己房里,不过是,一早过来约锦书罢了,并非如您所想。”纪宣仪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要为难锦书,她是心存偏见,凡事先入为主就是锦书不对,锦书这一巴掌挨的真是冤了。

徐氏怔愣了一下,不信道:“你不必为她开脱,我还不知道她的心思?一个下贱姨娘生的下流胚子,一天到晚装可怜,还不是想着怎么勾引男人……”

“够了……”祖母喝断道,这话越说越不堪入耳,听到这,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徐氏这脾气,她素来不喜欢,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缺乏宽容之心,苛刻之极,一有借口就百般刁难横加指责,对之前的妾室姚真和现在的文纨就是如此,文纨母女两若不是有她护着,怕是早就被徐氏赶出门去了。哎!徐氏好就好在为纪家生了三个出色的儿子,然而,今日不比往昔,如今,家大了,业大了,人多了,三个孩子都出息了,各自成家了,这个家比以前更热闹,也更复杂,若是一味的由着她的性子胡来,这个家迟早是要乱套的,家和才能万事兴,看来,她必须出面好好压一压才行了。

祖母难得发脾气,徐氏还是怕的,立时噤声。纪宣仪握着锦书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冰凉,不住颤抖,纪宣仪心痛着,在他漠视她的那些时间里,她受了多少这样的委屈?

祖母把话在心里盘了盘,终于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媳妇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见风就是雨的脾气也得改改了,宣仪是你的儿子,他的秉性你比我清楚,你信不过锦书难道也信不过自己的儿子?治家之道,和为贵,一个‘和’字说说容易,做起来却难,五指尚且有长有短,做不到一视同仁,也不要偏颇过甚,锦书这孩子,虽然你最看不上她,但她毕竟已是纪家的人,凡事要有个度。”

徐氏哪里听得进这些话,老太太分明就是袒护着锦书,就算他们昨夜没在一起又怎样?她的存在就是个麻烦,昨夜妹妹还向她抱怨了,说宣仪对凝素太冷淡,这事若是不成,还得早日为凝素另择良婿……当初她可是在妹妹面前打了保票的,宣仪也是说过一年以后休掉锦书的,可是现在,宣仪的心意好像已经不是那么坚定了,倘若他真的被这贱人迷了心去,她岂不是奈她莫何?还有,妹妹那里要如何交代?但是这些想法不能再老太太跟前透露,不然老太太这个弄不清状况的,一定会坏事。徐氏掂量再三,叫她认错是不可能的,那样不是长了那个贱人的威风?于是,徐氏不咸不淡道:“老太太说的是,也不是媳妇太过严苛,实在是兹事体大,万一有对神佛不敬之举,菩萨降罪下来,可是谁也担当不起的,也幸亏他们没做出更出格的事来,否则媳妇真是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