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瞧见锦书,便绷着脸道:“你们倒是悠闲的很,这会儿才来,我们是来做佛事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一点诚意也没有,就不怕菩萨怪罪吗?”
锦书默默低着头,随她数落。
“冷家姐姐和二哥还在后面呢!”泫歌小声嘀咕了一句。
徐氏大为火光,怒道:“凝素是客人,你们也是客人吗?还好意思跟人家去比,不想来,这便回去,最好是打哪来打哪去,省的我瞧见就心烦。”
这下泫歌也怕了,不敢吱声,在老夫人面前她素来是胆小的,从不敢顶半句嘴,可能是刚才爬山爬的有点兴奋,又有二嫂作陪,便脑子发热了。
锦书听的明白,那句打哪来打哪去的话是冲着她说的,老夫人要赶她走的心思是一天也没断过,这是迟早的事吧!当真纪家容不下她了,她又该去哪?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了。
“两位女施主徒步上山,可见礼佛之心诚矣!虽然来迟,菩萨有知必不会怪罪的。”智圆大师合掌道。
祖母也道:“好了好了,佛门清净之地,吵吵嚷嚷的多不像话。”又对锦书和泫歌道:“你们快去梳洗一下,呆会儿一起用斋饭。”
锦书和泫歌如释重负,赶紧欠身告退。
吃过斋饭,大家都到大雄宝殿,跪听消灾吉祥神咒,每每念完一遍,大家就要三拜九叩。如此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才算圆满,可以自由活动。
因为先前挨了老夫人的责骂,锦书不敢造次,老老实实跟大伙。听见老夫人摆布纪宣仪陪凝素去逛菊园,清儿拉着锦书的手嚷着也要去。
锦书为难道:“清儿,别闹了,母亲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老夫人这是在给纪宣仪和冷凝素创造机会呢!她去了岂不是搅局?再说了,纪宣仪若是和冷凝素有意,她就更不能去了。
“清儿,表姨妈带你去好不好?”冷凝素半蹲在清儿面前,讨好道。
清儿甩甩小手,执拗道:“我要母亲带我去。”
冷凝素讨了个没趣,很是尴尬。纪宣仪开口道:“那就一块去吧!”
锦书没看他的眼睛,但心里明白他是在对她说,说的真是勉强啊!她才不会这么不识趣,当大灯泡好没意思,便笑道:“还是你们去吧!”又对清儿道:“呆会儿母亲带你去看雪。”听寺里的小沙尼说,后山的林子里还有积雪,其他的都化的差不多了。这山上山下的气候就是不一样,山下连雪子都还没见,山上已经下过一场小雪了。
清儿一听看雪,马上把那ju花抛到脑后,乖乖地再不吵着要去菊园。
纪宣仪别提有多郁闷了,难道她看不出母亲是在撮合他和凝素吗?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吗?她拒绝他的好意,是要把他的人一并拒绝了吗?就算有一天被休了也不介意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说那些真切的话语时,能把寒冰也融化,绝情起来,又让人恨的直咬牙,到底那一句才是她心底的话?
“算了,那一块去看雪吧!山下还没下过雪呢!”纪宣仪漫不经心说道,虽然她准备袖手旁观,但他不想被母亲摆布,赏花是要心情的,看和谁在一起。
凝素很失落,母亲早就说了,姨母会安排表哥带她去看赏菊的,她就一直期待着,没想到临了表哥改了主意,那雪景有什么好看的,又冷又无趣,但是再无趣她也得跟着啊!母亲说了,要多找机会亲近表哥……
徐氏恨恨地瞪着锦书,这个人怎么看怎么碍眼,好端端的提什么看雪?破坏了她的计划,扫兴之极。
锦书错愕,这事怎么又怪到她头上了?她都已经拒绝了宣仪的提议,也阻止了清儿去干扰他们,谁知道宣仪也说要去看雪,真是怎么做怎么错。
方晴烟看气氛不对,便笑道:“听说这庙里还要建一座送子观音殿,祖母想认捐一根大梁,我也想去看看,能不能认捐点什么,好给存儒积点功德。”
徐氏闻言,方想起这事要紧,因为“归云寺”从不缺捐助,这消息一放出去,这梁啊柱啊,连砖瓦都会被抢捐一空,要不是这次来得巧,怕是也赶不上了。于是,赶紧带了众人去找管这事的智仁大师。
智仁大师是智圆方丈的师弟,相当于是“归云寺”的管家,他翻开功德薄看了看到:“这送子观音殿的佛像金身,宝台莲座,所有大柱都已经有人认捐,刚刚纪家祖母又认捐了一根大梁,现在剩下的只有几根小梁还没有认捐,各位施主意下如何?”
徐氏问:“这捐一根小梁要多少银两?”
“一千。”智仁大师竖起一根食指道。
“这么贵?”方晴烟脱口惊呼。
智仁大师微微笑道:“归云寺所有建筑所用之材都是最上乘的,大小顶梁都是用上好的梧桐木,价格自然就高些,施主若是觉得小梁太贵,也可以捐些香油,几十两银子就够了,一样是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