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汐急切道:“后来怎样了?”
冯氏悠然的呷了两口,继续道:“还能怎样,这嫡庶有别,尊卑有分,两位庶出的少爷只能忍气吞声,谁知这时,刘小姐来了,制止了刘夫人,问明了原由,原是嫡出的少爷寻衅滋事,两位庶出的少爷委实气不过,回了一句嘴,这才打起来,刘小姐就对刘夫人说,阿敏是你的儿子,你维护自己的儿子原也无可厚非,但你莫忘了,阿威,阿武也是父亲的血脉,你身为嫡母就算一碗水端不平,也得讲个理字,今日之事,显然是阿敏错在先,不能友善兄弟,还一味的欺负,但阿威阿武跟哥哥动手也是不对,就算要处罚,也得三人一并处罚才是公正。”
“这话说的有理,只是她这样说,刘夫人岂不是下不来台?”林兰道。
“刘夫人又能如何?这刘小姐说话做事向来如此,帮理不帮亲,刘夫人也奈他莫何,只能免了两位庶子的罚,可刘小姐却是不肯,说既然做错了事就都该罚,纵之就是害之,便做主每人打了二十下手心,罚抄家规十遍。”冯氏道。
乔云汐若有所思的说:“这刘小姐好魄力,是个有主心骨,能主事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林兰啊,我是觉得,这刘小姐为人正直,她必不会因为憨儿非她所出就苛待了憨儿,那些个看似温柔贤惠的女子,若是自私起来,谁知道会生出什么歹毒的心肠?倒不如选这种,性子爽快,为人正直的,即便不能视憨儿为己出,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你觉得呢?”冯氏说着看向林兰,问她的意思。
林兰沉吟道:“你的考虑也有道理,大哥这人,别看他威仪,其实性子温吞,做事总是犹豫不决,刘小姐快人快语倒是能与大哥互补,你且再留心打听打听,若真觉得不错,我去与大哥说说。”
乔云汐也道:“刘小姐的品性倒是信得过的,只是她的择婿要求……你大哥可强得过她?我听家侯爷说过,若这刘小姐是男儿身,必定是我朝一员猛将。”
冯氏笑道:“那就得看林风的本事了。”
正说着,如意托了个红漆托盘进来,托盘上盖了方红帕子。如意给二少奶奶和两位夫人行了一礼,说:“这是表小姐送来的东西。”
林兰很是厌恶的皱眉。
冯氏也不悦道:“这位表小姐可真是有心,我难得来几回,就见她送了几回礼,又是点心又是鞋袜,这是要做什么呢?”
乔云汐冷笑道:“这世上可没有无事献殷勤的人。”
碍着冯氏和乔云汐都在,林兰便说:“把东西拿下去吧!”
冯氏却是唤住如意:“她今儿个又送了什么,拿来我瞧瞧。”
如意就把托盘捧到冯氏面前,冯氏揭了红帕子一看,是套男子的衣裳。可不是做给李明允的?
冯氏当即气哼道:“林兰,你也不能太好商量了,这人越发的没脸没皮起来,她当自己是绣坊里的绣娘还是明允的妻子?这鞋袜衣裳也是她能做的?真真是不要脸皮了。”
叶馨儿与阮家三郎和离的事,她也有耳闻,叶馨儿在阮家的那些举动早就传遍了京城,如此悍妇妒妇,想不出名都难,如今,这个不要脸的还赖上明允了,这叫她怎么能不动气?
乔云汐也道:“你怎不将东西还回去?还收下作甚?改明儿个她就得把自己打包送过来了。”
林兰苦笑,自打中秋节,叶馨儿送了头一份礼来,她就隔三差五的送东西过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出格,扇套、香囊什么的已经不足以表达她那份执着而热情的心意,估计下回就该给明允送亵衣来了。
“算了,她爱送就让她送,爱送什么都由她去,我现在是没心情也没这个精力去管她,等以后再说吧!”林兰无奈的说,在叶老太太的决定没出来前,她就先忍着,省的叶馨儿再寻死觅活的,更不省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种人蹬鼻子上脸的,你退一步她就进一步,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去找叶家大舅爷说去,再不行,就把这事告诉老爷,看老爷怎么收拾她。”冯氏义愤填膺的说道。
林兰忙道:“千万别,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再说明允心里有数,她也只能耍耍这些花招,若是撕破了脸,反倒不好办了。”林兰没告诉冯氏她们,叶馨儿寻死的事,毕竟还得顾着大舅爷的面子,叶家的面子,要是让老东西知道了,老东西肯定暴跳起来去叶家理论的。
冯氏不明就里,很气不过,说:“撕破脸就撕破脸,有什么不好办的?我还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
乔云汐琢磨着林兰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人,既然林兰隐忍不发,定是有苦衷,或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更何况,李明允对林兰的情谊,她是瞧的真真切切,不是别的女子耍点小把戏就会上当的。便劝冯氏:“你还是让林兰自己拿主意吧!总归是亲戚,况且叶家大舅爷在京城口碑甚好,没得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坏了名声。”